我望着角落裡和其餘俘虜格格不入的青年,饒有興味的和太宰咬着耳朵。
太宰意興索然地看了那個人一眼,懶懶地靠在我身上:“希望他有趣一些,别死的太快了。”
籠子外饑腸辘辘的藏獒處于兇殘狂暴的狀态,獠牙撕咬着欄杆。
“太宰大人,按照您的吩咐,這隻兇犬已經有三天水米未進了。”
太宰的手下谄媚敬畏地禀告。
黑發少年冷冷站在懸空的站台上,像個散漫矜貴的君王,淡漠俯視着底下籠子裡那群傲骨被徹底打碎後瑟瑟發抖地匍匐着的俘虜們。
“把籠子打開。”他淡淡地吩咐。
磨牙吮血的藏獒嗥叫着撲進籠子裡,将離籠門最近那個人彘生吞活剝,人肉和骨頭被野獸咀嚼吞咽的聲響回蕩在寂靜空曠的地牢裡。
那個傲骨铮铮的青年終于再也站不穩。因為沒有手隻能用臂彎纏住欄杆勉強維持站姿的身體一個哆嗦,砰的倒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空氣裡四溢着腥污刺鼻的血鏽味。
一個殘破的人軀當然不夠住饑餓難捱的藏獒飽腹。
在它呲着獠牙撲咬向第二個徒勞反抗的俘虜時,那個青年涕泗橫流地向太宰哀聲求饒:“我說,我什麼都說!把這個畜生弄走,弄、弄走,不要讓它把我吃掉!”
太宰意味不明地輕笑了一聲,沒有搭理那個青年,而是轉頭和我咬着耳朵溫柔地說:“他還不是真心求饒。”
它同樣饑腸辘辘的兄弟從暗門處被放了出來,喘着粗氣抓咬向鐵籠。
居然還有第二隻藏獒。
肉沫混着鮮血從發狂的藏獒嘴角流淌而出。
“巴塞羅那!!Boss和他手下的精英潛匿在了巴塞羅那!負責接頭的人叫卡斯特羅!”
太宰輕輕攬着我的腰,下巴搭在我的頸窩,微微一笑,聲音溫柔極了:“又是個無聊的人呢。”
——他的那句‘想喝詩音做的蟹肉粥了呢’,清淺輕柔的語氣就和記憶裡他說着‘又是個無聊的人呢’幾乎無差。
那種我不習慣的心顫再一次湧了上來。
也許我不得不承認太宰治比我更病入膏肓。
我想不到除了他,還有誰能把審訊玩出花樣來,那天的場面與其說是‘審訊’,不如說是古羅馬的角鬥場裡一場供人觀賞的殘酷厮殺。
而他望着血流成渠的地牢,聽着撕心裂肺的哀嚎,依舊冰涼如水地微笑着。
他的溫柔就像夏季陰晴不定的暴雨,會引發一場肆虐的洪災。
我選擇啟動引擎,一腳油門踩下去,以三百二十邁的車速逃離。
——就在我将油門一腳踩到底的那一瞬間,我聽見了炸.彈的引線被點破的爆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