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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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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戴遠知心念一轉,掉頭去了安定門。

他父母住在國學胡同的四合院裡,也是戴家的祖業。三十年前戴氏全族遷回國後,老爺子尚在世,将名下的資産分了分,戴沛分得這塊。四百平的地方,寸土寸金,布局沒有大動,隻是幾間屋子全都重新裝修了,到三十年後來看裝修還是時髦的——他父親從小在國外長大,住不習慣太過中式的老房子。

戴家的家訓受西式教育影響頗深,對男孩苛刻過女孩。家中男孩年滿十八周歲不能與父母同住,需在外自力更生謀求财路。這樣一個大家族,底下男孩衆多,為了讓自己能被看到,證明實力,隻能各憑本事。

留學回來的戴遠知還是一個沒有實權的公子哥,讀書時期的創業,在同齡人眼裡似大成就,卻壓根入不了長輩的眼。名下還沒有稱得上資産的東西,在外租了個房子,團隊七八個人窩在那不到九十平米的地方,搞互聯網,投資房地産;一邊布局謀劃,準備讓戴家内部進行一番改革震蕩。

僅僅隻是用了六年時間,比預期還要早四年。

到家已近後半夜,不便叨擾,院裡有崗哨,他把車停在門口,給幺妹打電話:“出來,小點兒聲。”

幺妹大名戴珍蓁,幺妹是乳名。家裡最小的女孩兒,父母雙雙在她年幼時意外去世,戴沛作為長子,理應擔負起監護人的責任,自八歲起幺妹便寄住在這院裡,那年戴遠知二十四歲。

戴遠知在車上等了不久,一抹小小的人影兒貓着腰從門後的陰影裡閃了出來。戴珍蓁眯起眼,借着昏淡的路燈看清了不遠處停着的車正是她二哥的座駕,輕手輕腳把院門重新合上,幾步蹦到了車窗前,笑嘻嘻地将腦袋探進去:“我就知道全天下二哥最好了,讓我看看帶了什麼好東西。”

戴遠知撈過大衣,在口袋裡摸了摸,沒剩的了。想起來從戲院裡随手拿的一把糖全送出去了,他放回大衣,看向戴珍蓁:“沒有。”

戴珍蓁眨眨眼睛,她親眼看到二哥在那翻衣服口袋,這句沒有說的随随便便,肯定有,騙她呢。哒哒哒繞過車頭打開副駕門,手腳并用爬上座椅,膝蓋壓在了一樣硬物上。

這是什麼?她好奇地拿起看,借着外面路燈打進來的光,是一本大紅色請柬,戴珍蓁“咦”了聲,“二哥,這是誰的婚禮,我認識嗎?”說着翻了開來,眼睛看下去,跟着一字一字念出:“送呈黃茉莉女士台啟,謹訂于——”

念到這裡她頓住,眼睛忽地亮了亮,促狹笑道:“二哥,這個,”她再次低頭去看請柬上的字,笑意更深,“我一定替你保密,不過——”

戴遠知屈指在她額頭一彈,戴珍蓁丢開婚帖,嗷嗚一聲捂住額頭,正要痛訴他的“暴君”行為,目光一轉掃到了後車座。

“這是什麼?”

戴遠知跟着轉過頭去,看見後面堆着的購物袋,輕蹙眉。

她沒帶走?

戴珍蓁探身撈過其中一個,袋子裡裝着鞋盒,logo是國際大牌,她欣喜着要拆開看,“二哥,這是買給我的?”

“不是,”戴遠知說,“放回去。”

戴珍蓁表情失落,不敢忤逆,隻好将東西放了回去,又好奇其他幾個袋子是什麼,抓過依次看了看,一邊翻一邊輕呼:“二哥,你這鞋子怎麼買了這麼多,不會是自己穿吧?不對啊,這都是女鞋啊,你也穿不了,是準備送人?這也買太多了,你這是把店都搬回來了嗎?你忘了伯伯經常教導我們要節儉,二哥你帶頭教壞我們這些做小輩的,送人你應該也用不着啊,還不如孝敬你親愛的妹妹……”

戴遠知捏着扔在一旁的請柬,打開,低頭看着裡面的内容:“孝敬?”

戴珍蓁一聽語氣不對,立馬岔開話題,鄭重其事道:“我知道了,就是黃茉莉吧,鞋子是送給她的,對不對?”

戴遠知合上請柬,敲在她頭上:“沒大沒小。下車,我要走了。”

戴珍蓁啊了一聲,沒聽懂,她瞪着好奇的大眼睛,十分不解:“所以二哥,你既不給我帶吃的,也不進家門,專程回來是因為想黃茉莉女士想的晚上睡不着嗎?”

戴遠知将請柬收起來,淡淡道:“等我這陣忙完,抽出空來會專程拜訪老師,深入了解你在學校的表現。”

說着,他擡眼瞥向她,表情像是在說“特地來一趟告訴你這件事,二哥已仁至義盡了”。

戴珍蓁一個頭兩個大:“二哥,我在學校表現特别好,不麻煩您操心了,我們老師……他們都特别特别忙……”

戴遠知懶得聽她廢話,身體向後靠進了寬敞的座椅:“你大伯和大嬸,還有家裡幾個長輩,縱容你慣了,你學校的表現我也是略有耳聞的。”

他給了她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特别用了“略有耳聞”這個溫和的詞語,結束了話題:“下車吧。”

戴珍蓁下了車又走回來,趴在車窗前試圖和他交易:“二哥,你就不怕我去告密?”

戴遠知笑了笑,當着她的面,将車窗升了起來,當真是一句廢話都懶得說的駕車離開了。

戴珍蓁在原地呆了好幾秒,風一吹,她醒神過來。一直以來二哥都是這樣的人,别看他平時溫溫和和的,對他們這些小輩從來都不會說重話,有時候還願意和他們開開玩笑,沒有長輩的那些派頭。看似脾氣那麼好的一個人,可是誰也不敢忤逆他。

因為他們都知道二哥本事好,年紀輕輕就有了這樣的成就,是小輩們學習的榜樣。聽大伯說過,爺爺還在世的時候,最喜歡二哥,說他最像他年輕的時候,長了一雙鷹眼,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二哥的那雙眼睛,長着這雙眼睛的人注定是要幹大事的。

甯儲哥也說過,她二哥很聰明,是有大智慧的人。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經曆了很多人一生都難以遇到的變遷和沉浮,這樣的人就像遊離于這個世間,可靜也可動,但也會因為看的太透,很難愛上一個人。

甯儲哥這番話說的太深,她聽不大懂,模模糊糊感覺,這好像就是她二哥。這些年也沒見他談過女朋友,更别說把人帶回家裡,隻聽和他一起留學的少允哥說過,在留學的時候二哥交過女朋友,差點都要結婚了,什麼原因分的手誰也不清楚。

二哥和女友分手時,戴珍蓁尚且年幼,沒有任何的印象。但是,二哥不許她和少允哥走得太近,至于為什麼,二哥沒說。

很難想象,那麼理智清醒的二哥,有了心上人會變成什麼樣。

07

蔣國宇和胡佳夢的婚禮在國際飯店舉辦,請柬上沒有寫清楚,這兩人那天來找她也沒有當面說,茉莉隻當是坐那喝酒吃菜的晚宴形式,到了地兒才發現和她想象的大相徑庭,現場是自助式的酒宴,人人穿着打扮都光鮮亮麗,而她下了班就匆匆過來了,一身的黑襯得膚色瓷白,高跟鞋将一雙腿拉得更修長,獨自長條條地站在那,既格格不入又異常亮眼。

“茉莉。”

茉莉朝聲源望去。

胡佳夢着紅色禮服,挽着蔣國宇走過來,到了跟前,放開新郎的手,故作親昵地挽上茉莉,“你怎麼才來啊,等你都好久了。”

接着,低聲抱怨地說道:“穿成這樣就來了,奔喪呢。”

胡佳夢整理了一下胸前的寶石項鍊,從牙齒縫裡擠出三個字:“真晦氣。”

場内一衆賓客的目光紛紛投向這邊,關系好的直接走了過來,這裡面也有他們以前的校友。

“胡佳夢,這位美女是誰啊,不介紹介紹?”

“茉莉啊,我最好的朋友,那可是咱們系裡出了名的美女。”

“哦,原來是茉莉啊,半年不見,又漂亮了,記得茉莉不是蔣國宇的女朋友嗎,怎麼……”說話的人猶疑看向茉莉。

這些人不會不知道他們三人的關系,當初和蔣國宇分手後,他和胡佳夢潑髒水抹黑她,茉莉從未做過解釋,學校流傳最廣的版本是她對不起蔣國宇在先。胡佳夢也是吃準了她愛體面的性格才敢這麼肆無忌憚。

茉莉想到了昨晚車上赤華說的話。

“你的畏縮是給他人遞刀子,謀殺的是自己,試着去反擊,這樣才不會任人擺布。”

也想起小時候見着鄰居嬸子殺雞,捂着眼睛不敢看,後來嬸子對奶奶說,你家妞兒膽這麼小,心腸軟,容易受人欺負。她到現在都還記得奶奶說的話。她說,我孫女雖然善良,但善良不等于怯懦。

善良是底線,不代表軟弱。

像是點醒了她,心裡燃起了一股火焰,這火焰不同于憤恨和不平,它是一股新生的勇氣,具有生命力的希望,充沛的自信和力量感。

她不動聲色将手臂從胡佳夢手裡抽出,笑道:“今天是你們的婚禮,有些話我不該說,但我也有我的苦衷。我運氣不好,碰到了一個好閨蜜,和一個不怎麼樣的前男友,合謀算計我,還邀請我參加他們的婚禮,我也給面子的來了。你們不就是想看我出醜嗎?”

人群議論紛紛,一個和胡佳夢關系不錯的女生不可置信:“佳夢,她說的是真的嗎?”

胡佳夢聲厲内荏:“沒證據少在這兒血口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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