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芷的楊家表姐嫁給了翰林院學士之子，今日也在這春日宴中，她便去找表姐。

沈茉和沈菲尋上白家的舅媽，她們一道出去賞花。沈芫坐在椅子上淺笑，面色平和。

向老夫人道，“是個好性子，走上前來讓我看看。”

沈芫便上前給向老夫人瞧看，老夫人拉過她的手，将她和沈婠湊到一處，“我瞧着一個明豔一個清婉，都是有福氣的孩子。”

旁邊的是剛剛替老夫人送過見面禮的林嬷嬷，她笑道，“可不是嘛，百花園中的花都被小姐們比下去了。”

“瞧瞧這說得促狹話，”向老夫人朗聲笑道，“就會逗我開心。”

她将頭上一朵點翠花钿往沈芫發髻上插上，“這是我的心意，芫娘收下吧。”又将另一朵插在沈婠發髻上。

向老夫人将她的手和沈婠放在一起，“姐妹要互幫互助。”

兩人相視一眼，回道，“是，謝過老夫人（外祖母）。”

“去玩吧。”

沈婠與沈芫手拉着手跑去百花園，沈婠道，“妹妹今日就與我一起。”

“謝過姐姐。”

百花園已是賓客雲集，設有一綠牆屏障，将百花園分成男客區和女客區，中間有一湖，兩邊隔湖互相打量。

每年向家的春日宴都要成幾對佳偶。

沈婠道，“祖母宣布開宴，就有歌舞樂師在園中各處表演，這綠牆屏障也會悄悄撤去，中間亭台會有戲班表演。”

“午間會有宴席，要帶着自己選的花去，還會發花牌，等下午各自展示才藝，投好花牌，今年的百花仙子就知道是誰了。”

沈芫悄聲道，“男賓也會來投票嗎？”

沈婠也放低聲音，“當然，要投給心儀的姑娘表達心意，向府春日宴又叫紅娘宴呢。”

兩人捂嘴偷笑。

向老夫人果然出面，在湖中亭台宣布開宴，中間傳出戲腔，她本人亦在對面看台坐下，欣賞戲劇。

品賞一番百花園中的名品，有些花已被挑選，沈芫可惜道,“這花被折，有些遺憾。”

沈婠勸道，“有花易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向府暖房的花不勝其數，若有賓客識得它的美，就不算白開一場。”

待到宴席擺下，賓客頭間都佩上了鮮花，向府的下人也将折過的花換下，沈婠選上一枝海棠别在發間，“妹妹快選一朵，馬上要入席了。”

繁花入眼，讓人眼花缭亂。

沈芫忽地聞到一股清香，似曾相識，她循着味道過去，在牆角處找到一叢早開的黃姜花。

它花型不顯，卻清香淡雅，沈芫将它摘下插入發間。

沈婠道，“此株看着像是雜草，沒想到花卻好聞的很。”在百花園種姜定不是花匠的主意，這花能在這不起眼處紮根綻放，命大的很。

沈芫想，倒是稱她心意。

兩人一個海棠一個黃姜花，匆匆趕去宴席，蕭钲在門口守株待兔半天，終于等到心心念念的人，湊上前去，“你終于來了！”

他輕嗅幾下，“好香的花。”

确認是沈芫發間的花發出的清香，疑惑道，“這是什麼花？”

沈芫道，“黃姜花。”

蕭钲愣了半天，“是吃的那個姜嗎？”

沈芫點頭。

蕭钲将整隻取下來，“真是奇特，姜花原來如此香。不過這樣帶不好看，我給你改改。”

他将花束上的花朵摘下，一朵一朵插進沈芫發間，端着她的腦袋打量片刻，“好看多了。”

這裡沒有銅鏡，隻能問沈婠，“姐姐，他說的是真的嗎？”

沈婠颔首，“确實好看許多。”

沈芫便放下心，與沈婠相攜着入席。主家在前，國公府的座次稍遠些，沈婠便與沈芫分開。

蕭钲坐在對面，隔着透影的紗布盯着沈芫，越看越喜歡。

他目光太盛，引得沈芫擡頭對他使眼色：注意場合！

門外，有人喊道，“皇後娘娘駕到——”

沈芫擡頭，呂後怎麼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