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呂知錦聽到沈芫一番捕風捉影的推導去得出正确結論,定會後悔來沈芫面前示這個威。
皇後處,呂知錦在呂後旁邊坐下,親昵的抱着她的胳膊,“姑姑,太子表哥,錦兒今日的裝扮可好看?”
呂後道,“好看,我們錦兒怎麼都好看,像朵花一樣。”
楚鑒端坐下首,面上挂着他一貫的淺笑,“表妹可是來參加瓊林宴,今年宴會是福佳和嘉和妹妹二人負責,你們不如一道過去。”
呂知錦笑容停滞一瞬便恢複如常,“好啊,不如太子表哥送我過去。”
呂後也道,“靖安,送你知錦妹妹去公主那兒吧。”
楚鑒便起身行禮,“兒臣得令,我們走吧,知錦表妹。”
呂知錦向呂後行禮,“姑母錦兒先走啦。”
她一副嬌俏模樣跟在楚鑒身後,看得呂後笑容滿面,“多好的一對。”
這一對碧人行至殿外,呂知錦便與楚鑒并肩行走,“臣女過來時便看到一個頭戴姜花花冠的娘子,聽說殿下這幾日與她多有接觸。”
楚鑒目光微眯,他道,“不過是辦得案子她涉及其中罷了。”
“這位芫娘在京中可是名聲大噪,向府的百花仙子,又是京中大案的知情人,錦兒也是好奇。”
楚鑒停下腳步,“到了,孤不便一同進去,請代孤向皇妹們問個好,另外,”
楚鑒面對着她,“這沈芫是沈國公的妹妹,亦是孤手上大案的知情人,知錦妹妹不會不知道輕重的吧。”
呂知錦面色一變,“太子表哥說笑了,我與她不過講上兩句話而已。”
她匆匆福身,“我去見公主殿下。”
楚鑒冷哼一聲,大跨步走出景華門,去禦書房。
*
禦花園,沈芫倚着水榭看這熟悉的池塘景色,小小園林,困住這池、這花還有這群嬌客。
她以往從承乾宮去禦花園都是走東門,隻是花園小,總是撞見嫔妃,又要耗心力去應付。
沈芫挽起衣袖去沾水。
向瑤拉住她,“你看着像是要掉進這池子裡,小心一些。”
沈芫笑道,“多謝向瑤姐姐,我隻是有些入神,忘記臨水要謹慎。”
沈玄塵在池塘邊看到她們,又看見對面坐着似在攀談實則不時打量這水榭的今科進士們,走進水榭。
他道,“這裡無人,你們不曾想過緣由嗎?”
沈芫乖乖坐正,“哥哥怎麼了?”
沈玄塵指了指對面,“今科進士都在對面,他們能看見這水榭裡面。”
沈芫望過去,果然見幾人心虛的别過頭,她趕緊整理衣袖,“對面竟然有人。”
沈玄塵抽出布帕給她擦手,“如此不警醒,怎麼讓我放下心。”擦好将手帕收回懷中,“宴席要開始了,我們回去入座吧。”
他長腿一跨,沈芫趕緊跟随。
向瑤和向琳對視一眼,快步跟上。
果然宴席賓客已大多入座,沈芫不能跟随沈玄塵去他身邊坐下,她被排進向家的座位,向老夫人帶着向瑤,沈芫自然是與向琳同座。
向琳嘀嘀咕咕道,“怎麼沈婠表妹不來。”
沈芫就道,“瓊林宴是來看進士的,她又不感興趣。”要是考進士,沈婠或許會動心。
向琳就道,“你婚事可定下了?”
沈芫低聲道,“才出孝,不好那麼快吧。”
向琳悄聲道,“納彩問名、定期、迎親,好多規矩,要趕快呀。”
兩人湊近說悄悄話,沈芫也問她,“你可有心儀之人?”
向琳鬧個臉紅,“婚姻多是父母做主,我哪有什麼心儀之人。”
今科進士入席,狀元郎已年近花甲,探花果然是豐神俊朗,向琳悄聲道,“果然還是探花郎好看。”
也有國子監學生受邀入席,與進士們相談甚歡,那邊氣氛火熱,沈芫也看到沈玄塵不時與人交談。
也有人過去拜見他。
女客這裡就要矜持許多,多是悄聲談話,或是捂嘴輕笑,兩邊保持着微妙的互相打量。
瓊林宴也是捉婿宴,榜下捉婿難辨嶽父,但這宴上能出席的官員,至少五品,還是在京為官,多令人心動。
沈芫也好奇的看有沒有未來名聲大躁的人,看來看去就覺得長得最好的還是探花郎,問向琳,“探花郎叫什麼名字呀?”
向琳道,“紀遙兮,你不會看上他了吧?”
紀遙兮?她還真有印象,楚鑒曾在她面前感慨此人淡泊名利,有賢臣風範,因為他後來自請去北方邊地為官,為天子分憂。
官都是往京城擠,少見的往北地去,又不是武将要掙軍功。
紀遙兮與另一人同坐,兩人交談密切,長相各有千秋,算是對面難得的佳人了。
沈芫看得正起勁,猝不及防對視上沈玄塵的眼睛,他正無聲警告沈芫:注意你的形象,收回你的視線!
沈芫趕忙低頭,偷偷翻個白眼。
外面有人高呼道,“福佳公主到——嘉和公主到——”
衆人連忙回到位置預備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