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燭光較為昏暗,兩人都看不清那宮女面容,文斐然與紀遙兮對視一眼,還是紀遙兮道,“公主心善,定不會覺此時煩憂。”
兩人說着便走進要将宮女護下,嬷嬷以手成爪,對着二人面門襲來,吓得兩人就地一滾。
文斐然駭道,“這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打我們?”
紀遙兮便道,“怕是綁的人有問題。”
文斐然連忙湊到向瑤身邊,見她張嘴卻沒出聲,“是個啞巴。”
他目光掃視一眼,看到她頭上的步搖,今日他才投沈玄塵門下,自然對他妹妹也多有關注,這步搖與她的款式一模一樣。
文斐然喊道,“這個宮女有沈國公妹妹的步搖,可能是參加宴會的人。”
紀遙兮正與嬷嬷大戰,架着她鋒利的手狂喊,“你快叫人來,我不行了!”
文斐然連忙喊叫,“救命啊,殺人呐,今科探花被殺啦,出人命啦——”
喊的話一個比一個驚悚,紀遙兮:誰教你這麼喊人的?
但是很有用,在外面閑逛的人立刻朝這裡聚攏。
嬷嬷見事情暴露,腳尖一點立馬消失在原地。
文斐然将向瑤扶起來,向瑤感覺喉間的禁制一松,她喊道,“快帶我去見公主!”
楚弗月正與楚合星退場休息,在偏殿中靜坐,見向瑤狂奔而來,楚弗月驚道,“向姐姐,出了什麼事?”
向瑤道,“殿下,快帶我去坤甯宮尋我祖母。”
楚弗月連忙叫自己的嬷嬷。讓她帶着向瑤先去坤甯宮。
向瑤快速離開,楚弗月擔憂的看向紀遙兮,“你沒出什麼事吧。”
紀遙兮耳根燙紅,“無……無事,宮中出了歹人,公主可要小心些。”
楚弗月目光溫柔,笑着點點頭。
向瑤快步走進坤甯宮。
如今她成功見到向老夫人和皇後,便将事情一說,向老夫人面沉如水,“老身可從未發病,到底是誰在诓騙我孫女!”
她抱拳作揖,“還請娘娘給我一個交待。”
呂後心中思緒萬千,她心想,莫不是知錦那丫頭出力了,可向瑤在這,中計的人是向琳?
不過是向琳也一樣,姐妹難道分别侍奉父子嗎?
呂後鄭重其事道,“本宮一定給老夫人一個交待,來人,去遞個牌子,請禁軍過來搜個人。”
*
後宮大亂,殿中卻因為無皇室在場氣氛變得更為輕松愉悅。
沈芫先回席間坐下,立馬有人過來與她搭讪,“敢為小姐可是沈國公的妹妹?”
沈芫點點頭,“他的六妹。”
那人眉心一擰,略微奉承幾句就離開,與旁人私語道,“是庶六女。”
也有小姐知道她的,過來問她京中多人命案的内幕消息,沈芫哪裡知道,隻好道,“此事乃機密,我也不甚清楚。”
在外流傳的版本是沈芫聽聞譚家小姐的故事勇闖花樓,解救之時卻意外撞見花樓的命案。
總之将楚鑒隐去,将她被綁架隐去。
也有小姐常年修習《女戒》,渾身上下散發着戒條的氣息,她便是德安侯的千金-——朱蕙蘭。
朱惠蘭走到沈芫面前,對她道,“你竟然與青樓女子過從甚密,清白人家的女子才不會多去那肮髒地,真是污了我的眼睛。”
“國公府果然是人丁凋零後連禮義廉恥也顧不上了,這種場合不讓嫡出的小姐出場,反倒帶個庶女,和你坐一起平白污了我的身份。”
“剛剛那人是國子監祭酒的嫡三子,與你攀談不過幾句,得知你身份便迅速離開,你竟然絲毫不覺羞恥。”
她嘴張張合合吐出許多非人言語,沈芫眨眨眼,與李妃練就的陰陽怪氣大法可以拿出來試試了。
“你說清白女子不去,我看那些男子去的很是歡心,你父親、叔伯、兄弟都去過,既是肮髒地,怎麼不髒男人隻髒女人?”
“國公府想帶誰就帶誰,哪裡輪得到你置喙,既然與我坐一處不開心,不如求了公主,給你在園中池子裡專門擺一桌。”
“你活得好累喲,一個國子監祭酒的兒子就能羞辱你,你父親還是身份低了,才會讓你這般自卑,請務必讓令尊好好努力。”
朱惠蘭在說教這個領域她是沒有敵手的,今日竟然遇到一個硬茬,氣得七竅生煙。
她指着沈芫,“你……你真是粗鄙下賤,聽說你是三歲才歸,與你母親在外流落,果然淺薄卑賤。”
沈芫眼神一寒,“你可真是高貴,在宮宴上出言不遜,更是無端羞辱他人,還是德安侯家風就是如此不堪呢?”
向琳略等一會兒回席就聽到兩人吵架,她插嘴道,“朱惠蘭,你用什麼身份教訓我家的芫妹妹?在外面教訓些身份低微之人不敢反駁你就覺得自己很厲害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