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塵趕緊讓人拿自己的牌子去請太醫來,披件衣服就去采蘋院中,果然見到沈芫抱着肚子弓起身子。
痛的直哼哼,問他,“哥哥,是不是你給我下毒了?”
沈玄塵給她把脈,脈象顯示她肚中有淤血未出,但氣血又旺盛,導緻肚中絞痛。
太醫來後,亦是如此說,還道,“月信既來,就别在吃補血、活血之物,恐失血過多,導緻身體寒涼。”
沈玄塵受教了,連忙請太醫去開藥,然後對沈芫道,“芫娘,是哥哥的錯,不該給你吃那碗湯。”
沈芫知道緣由亦是抱頭後悔道,“以為應該多補血,我也是,不該亂吃的。”
兩人互相道歉,将沈芫說沈玄塵毒殺她的事揭過。
沈芫喝下湯藥,苦得臉皺成一團,捏着鼻子一口氣幹掉,不敢放開鼻子,将空碗遞給綠筠。
躺下後對自己道,“快睡着,睡着就不疼了。”
沈玄塵守到半夜才走,翌日頂着黑眼圈上朝,避着皇帝的眼神打哈欠,下朝後議事,楚鑒問他,“沈國公昨夜請了太醫入府,可是家中有人身有不适?”
沈玄塵道,“是家中小妹,隐私之事不便告知,還請殿下見諒。”
楚鑒聞言若有所思,随後抱拳道,“年夜宴宮中擺酒,沈國公可一定要賞臉過來。”
沈玄塵婉拒道,“皇室團圓飯,應是皇家人一起團圓,怎麼好讓臣這個外人參加?一年忙碌到頭,臣也想與家人吃個團圓飯。”
楚鑒意有所指道,“忠國公與父皇情同兄弟,如今他英年早逝,隻留下你一個男丁,父皇定要照顧一二。”
沈玄塵還想婉拒,楚鑒直接道,“沈國公,不必再拒絕,那日你來便是。”
太子強硬的要讓他參加宮中年夜飯,沈玄塵不由得多想,他将幾個妹妹先送到外家去,“今年年夜飯你們先去外祖家吃。”
沈玄塵看向沈芫,她并無外家,沈芫也想到此處,笑着道,“不如我就留在家中自己吃吧。”
沈婠道,“妹妹不如與我去向家,向瑤姐姐婚期定在明年,以後怕是難見面了。”
沈芫正要答應,沈玄塵道,“你與我一起去吧。”
四下一靜,沈玄塵解釋道,“皇後宮中有位婦科聖手,正好讓她給你診治一番。”
呂後的陪嫁嬷嬷雲氏,師從先母神醫雲氏,在内院後宅很有名氣。
沈玄塵亦是多方打聽才知道她的名号。
可是沈芫她不敢給呂後的嬷嬷看呀,她面露糾結之色,沈玄塵道,“不必害怕,我亦會些藥理,她若是又害人之心,我不會放過她的。”
沈芫隻得準備好與沈玄塵一道進宮。
年夜飯當日,國公府華燈初上,貼春聯燃爆竹,熱鬧非凡。主人都不在家,沈芫讓沈埂好好張羅一桌大的年夜飯,請府中的下人們好好吃喝一頓。
沈玄塵将沈芫扶上馬車,對沈埂道,“都聽芫娘的,沈叔,記得從我那拿些銀子放紅包内發下去,過年多歡喜一些。”
沈埂滿臉笑意,剛忙點頭,“好嘞,小的替府中下人們謝謝國公爺和六小姐。”
沈芫掀開窗簾,“沈叔别太累了,我們晚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給我們留個燈就行,不必守着。”
沈埂隻覺得心頭一股暖流湧動,再也沒有比這更讓人貼心的事情了,他道,“謝六小姐體恤。”
他目送着兩人馬車消失在轉角,對着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下人們道,“幹好活都去廚房,我們一起做頓大年夜飯,叫各院的人都來。”
那兩個下人歡天喜地的跑走叫人。
沈埂笑着搖搖頭,國公府遭受緻命一擊可生機未絕,希望他有生之年能看到國公府再次輝煌。
*
沈芫抱着手爐,問沈玄塵,“哥哥冷不冷,要不要捧着這個?”
沈玄塵搖搖頭,“哥哥不冷,你拿着吧。”
蕭钲這些日子都在加緊操練,好像在準備什麼武将的考核,沈芫已經很久未見他了。
隻有不間斷的信件和禮物證明他還沒忘記沈芫。
沈芫掀起車簾,這條接道上的店鋪安安靜靜,年夜的人氣都在居住之所。
宮中亦是張燈結彩的,沈芫看過去,宮道上的長明燈都被點亮,走進宮門,辦宴席的乾清宮燈火通明。
一陣寒風襲來,沈玄塵問她,“冷不冷,要不要歇一歇?”
沈芫搖搖頭,“時辰快到了,我們還是快些過去吧。”
皇上家宴,裡面全是天皇貴胄,作為外臣還是恭謹為好。
兩人頂着寒風到達乾清宮,有太監讓兩人先去偏殿喝口熱茶暖暖身子,去去寒氣,皇上還在坤甯宮和皇後講話,還沒過來。
沈玄塵向那太監道謝,掏出一個錢袋遞給他,“多謝這位公公了。”
那太監拿過錢袋,含笑說道,“國公爺客氣,旁邊偏殿呂尚書和準太子妃也在那喝熱茶呢,奴才這會子就去送炭盆。”
沈玄塵真心實意的道謝,“公公你快去吧,不好耽擱你差事。”
太監躬身退下。
沈芫一入偏殿,就覺得熱起撲面而來,喉頭一癢咳出聲來,端起茶水喝下兩口壓下去。
咳得面色泛紅兩眼含淚,沈玄塵拍怕她的背,“芫娘,你怎麼了?”
沈芫順順胸口的氣,“一冷一熱激得,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