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塵一身喜慶紅色的吉服,來求是書院找沈芫,“你忙活那麼久,總要讓向家和婠娘謝謝你,怎麼不出去?”
沈芫看着紅衣的沈玄塵有一絲恍惚,她道,“蕭钲要來迎親,我還是不出面的好。”
沈玄塵微蹙了下眉,“可你今日不出現,就會讓婠娘留下話柄,被人恥笑國公府姐妹失和,争搶婚事。”
沈芫瞪大眼睛,很想想象這樣的話從沈玄塵嘴裡說出來,“你是不是打通了什麼穴位?怎麼這麼快就對京中輿論這般了解?”
什麼姐妹共争一夫的戲碼,在京中八卦圈經久不衰。
沈玄塵道,“去不去?”
沈芫拍拍臉,“當然去,我可不會讓人看我的笑話,又本事就在我面前笑,看我不扇爛他的臉。”
換上準備的吉服出現在宴席,場中的向家人一靜,還是向怡招呼她,“芫妹妹,你來啦!”
沈芫感激一笑,“是啊,畢竟是我們家的喜事嘛,主家還是要招呼一下客人的。”
向怡挽起她的手,悄悄拍拍她的手臂以示安撫。
沈芫見到被簇擁着的沈婠,笑着道,“姐姐,百年好合。”
沈婠亦是笑着颔首。
兩人略一招呼,外面便起喧嚣,“是五姑爺來了!”
沈芫轉身,見到了許久未見的蕭式徹,他瘦了,神情也更加堅毅了,眼眸變得冰冷。
蕭钲見到沈芫不過略一恍惚,便道,“六妹妹好。”
沈芫克制回禮,“見過五姐夫。”
沈婠被蕭钲扶起,兩人面貌俱佳,站在一起也讓人賞心悅目,不由得感慨是門好親事,門當戶對,才貌俱全。
沈婠的蓋頭被帶上,沈玄塵背着她上花轎,沈婠笑道,“哥哥送走我,責任便終了,可以輕松了。”
“你這般說便是不了解沈芫了,她可不是個好糊弄的。”
沈婠坐進花轎,仍由人将她擡到不知何處去。
沈芫目送着迎親的隊伍吹吹打打離開視線,馬上那抹消瘦的人影和花轎一起消失。
沈府的賓客還要好好招待,她打起精神來,對向怡笑道,“府中沒有姊妹一起玩耍,真是冷清,你可多來尋我。”
向怡摸摸她的頭,“好啊。”
将最後一名賓客送出府,沈芫揉揉酸痛的脖頸,回頭交代收拾的下人們,“這幾日大家幸苦了,接下來大家都排時間多休息。”
看到沈玄塵走過來,對她笑道,“哥哥,三月的大事算是了了,你可有踏青遊玩的安排?”
卻見沈玄塵擔憂的眼神,沈芫疑惑的摸了摸鼻子,兩行熱血挂在人中,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沈玄塵趕緊接住她。
把脈的大夫道,“這幾日過于勞累,憂思憂慮,心火旺盛,才流下鼻血,多休息幾日便好。”
沈玄塵送走大夫,對床上的人道,“都叫你休息,你偏不,這會兒好了,躺到了吧。”
沈芫有些低燒,提不起反駁的勁來,隻能用眼神控訴他,看得沈玄塵一陣心軟,輕手輕腳喂她喝藥。
喝完藥便昏昏欲睡,偏沈玄塵要拉着她聊天,說她剛吃完飯便睡,對胃不好。
強拉着她坐起身,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
從三清山的晨休、誦經,他找過的雞鴨貓犬聊到朝堂各個大人的嗜好,再到沈芫的首飾、衣櫥。
“芫娘穿豔色好看,不如再做幾身。”沈玄塵轉身望去,沈芫已經靠在床頭睡着了。
沈玄塵将人放平,蓋好被子,執起她的手道,“芫娘,不求你的偏心,隻願你對我公平。”
*
三月過,沈芫病好些了,便收到宮中旨意,又要進宮聽訓。
沈芫裹得嚴嚴實實進宮,聲音沙啞和教授的嬷嬷告了罪,以後要動身的課都告假,聽講的課帶上帷帽過去,一副病秧子的樣子。
倒是去歲的姐妹少了不少,看來大家都抓緊時間定親成婚,避免和親的命運。
向怡還在,多是她照料沈芫。
沈芫一人住一間房,受楚鑒的照料,禦膳房的點心是不缺的。
壞處就是,楚鑒總是旁若無人來找她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