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隻是是左司谏家的一個舞姬。”

“妾聽說了，可我覺得，不能因為她的出生就否定她這個人。”

谷纾正色：“我聽說她身邊的婢子貪了一侍禦的首飾，但我記得陛下給我的話本子中就有一節說，在不知道事情的全貌之前，不能随意評價。”

“人不能隻聽他人不好描述就對那人生出厭惡，需自己品味，心不會騙自己。”

“故在我未接觸過趙貴人之前，絕不會随意評判她，即使在接觸後，亦不會因為她的身份而看低她。”

“問你一句你到講出這麼多道理。”

“我信陛下也是。”

姬良收起笑意，谷纾繼續道：“陛下給我的話本中讓我知道女子尚可為官做宰，庇及天下，我就知，陛下和其他人不一樣。”

“聽聞陛下在朝堂近來為寒門布衣學生開了一條新道，以學識舉賢，以軍功授爵，比之先帝有過之而不及，妾雖不懂内裡門路，但也知世家貴族絕不會因此善罷甘休，此路漫長，但南昭有陛下，妾相信，這條路不會走的太遠。”

夜色如水，寝宮内最後一盞蠟燭被風吹滅，隻有淡淡月光灑在身上，讓谷纾看不清姬良的表情。

良久，一雙寬大的手覆上谷纾的眼睛，低沉的男聲在夜裡顯得格外清晰：“睡吧。”

谷纾被他蒙着眼睛，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屋外，孫培安和一個臉上帶刀疤的侍衛立在原地一動不動。

春倦扶着困意闌珊的夏困，生怕她撐不住倒下去，她本想勸夏困回屋休息，由她守着就行，但夏困非要守着，最後便困的顫顫欲倒。

這會她一個盹，差點一個跟頭栽在地上，好在孫培安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扶住。

這一踉跄讓夏困清醒不少，看見孫培安的巧士冠上有片落葉，她鬼使神差地将落葉拿下：“孫都知，您頭上有片落葉。”

孫培安一愣，接過夏困手裡那片泛黃的葉子，禮貌的說道：“多謝娘子。”

秋風陣陣，夜裡已有寒涼之意，幾人都以為姬良和尋常一樣待一會就出來，沒想到今日這一待直到五更，将近早朝，姬良也沒困意，徑直就回宮更衣上朝。

谷纾今日起的早，出門一看，春倦和夏困都頂着兩個大黑眼，才知她們昨日守了一夜，她心下不好意思，趕緊讓兩人再回去休息，自己則去了陸妱含那準備蹭早膳。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着，谷纾每日都過得無比惬意，除了姬良最近總來找她讓她有些苦惱之外就再沒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這天，谷纾正在和季筎逗鳥，季筎得陛下賞賜了一隻會說話的鳥，讨巧的緊。

“這鳥真漂亮，隻是它怎麼不說話。”谷纾用手戳了戳它的嘴兒，結果鳥兒一生氣，将她的手啄了好幾下，惹得谷纾連連叫喚。

季筎在一旁捧腹大笑：“看來你不讨我家彩彩的歡心。”

谷纾不甘示弱：“是你家彩彩太笨了，以前我及笄的時候，有一好友給我送了一隻通體混黑的鹩哥，可是聰明，我讓它說什麼它就說什麼。”

那是雲垂野送她的，隻是入宮不能私帶寵物，

季筎驕傲地哼了一聲：“彩彩，這有人說你笨，彩彩給她露一手。”

那鳥聽見主人命令，有模有樣地叫起來：“彩彩，彩彩，露一手。”

谷纾又上前，認真地看着彩彩的眼睛：“彩彩跟我學，谷娘子是滬京第一美人！”

彩彩：“......”

季筎：“......”

“彩彩不想理你是有道理的。”季筎忍不住吐槽。

谷纾吃了鼈，又想起自己的小黑，炫耀到：“你可不知，我家小黑以前天天說我是滬京第一美人。”

季筎給她豎了個大拇指。

“你怎麼不信，日後若有機會，我就給你看看我的小黑。”

“反正我家彩彩才是最好的。”季筎絲毫不在意。

“是我的小黑！”

兩人因一隻鳥鬥起了嘴，非要說自己的才是最好的，誰也不肯讓誰，正吵得火熱，春倦進來跟她說，沈侍禦在她院子裡等她，看起來不是很好。

谷纾聽完便準備離開，下次再來和季筎讨論這個事情。

然季筎拉住她：“她的事你别管，到時候惹得自己一身騷。”

谷纾搖頭：“這怎麼行，她算上還是我的親戚。”

“你管了她的事情不就等于和不待見她的人樹敵。”季筎說道。

“不會的，且就算樹敵，我也不能看她在宮裡受苦。”谷纾将季筎的手拉開，随春倦回了梨懷院。

就當是她給自己的安慰，她沒能讓谷芙安樂，所以她希望沈萋能順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