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纾不知怎麼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她覺得自己太醜,不想讓姬容看見,又忍不住想向他靠近,想依賴他。
姬容回抱她,任由眼淚打濕他的胸膛。
他一手拿起桌上的那張隻寫了一行字的宣紙。
“摯愛誰?”他問。
谷纾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口齒含糊,她說了很多遍。
“你。”
“摯愛你。”
“我隻愛你。”
想到自己以後就會去西嶺,她一股腦地将心思全部吐露:“夫子,我心悅你,第一眼就無比心悅,我那時不懂這種感覺叫什麼,否則我一定,一定在平江時就将你強取豪奪過來。”
“我愛姬容,很愛很愛。”
心思宣洩出來,她心莫名舒暢了很多。
“谷纾。”姬容回應着她。
谷纾在他的唇角上啃了一下,聲音還帶着哭腔:“我不喜歡你這樣叫我。”
她再次覆上他的嘴唇,吻地很兇很兇。
如果她留不在南昭,至少讓她放縱一次,完全的,擁有他。
她胡亂地解着姬容的衣袍,如涸轍之鲋。
姬容的呼吸很亂,谷纾好像很喜歡他的喉結,來回吻了很多遍,柔軟的唇和皮膚相觸,酥麻的感覺萦繞着四肢百骸,他的脖頸上不一會就留了幾道紅痕。
他深吸一口氣,維持着清醒,然後抓住在谷纾身上亂動的手,溫柔哄着她:“别怕,我不會讓你去西嶺。”
谷纾停下躁動,看着他哭的更兇。
他不懂她怎麼還是哭,隻能吻去她臉上的淚水,描摹着她的眉眼。
他不是喜歡将愛宣之于口的人,但如果這個人是谷纾,他總想做點什麼,讓谷纾不再那麼沒安全感。
“信我。”他繼續親吻着谷纾,在她耳邊道。
她從來信他,因為姬容在她心中,猶如神明。
她隻是不敢妄想,這個神明真的會為她沉淪。
待谷纾情緒稍穩,他想放開她,和她講規劃。
但谷纾自從入了宮就太沒有安全感,她死死地抱住他。
“夫子,就這樣說,我不要放開你。”
“嗯。”他淡淡地應道,卻是很喜歡這種被她依賴的感覺。
他一手摟好着她,又騰出一隻手,拿起筆,在宣紙上面畫着地圖。
“南昭去往西嶺,需往上走,不可避免經過赤龍,這裡無人管轄,魚龍混雜,我會派人在這裡埋伏,制造混戰,造成你假死的迹象,留一具和你身量差不多的屍體,屆時元石和元達會來接你,你先随他們去北羌安置。”
谷纾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如果她是在赤龍因為意味“死了”,西嶺無理但又無人可怨,而姬良,他那時已經迎娶了西嶺公主,必然不會因為她随便向西嶺發兵。
隻是此事行起來太過于危險,谷纾不敢相信,這是姬容為她想的!
姬容知道谷纾向來念家,提醒道:“隻是這一去,以後南昭,就再難回來,谷纾這個身份,也再用不得,你,願意嗎?”
她沒有立刻答應:“那你呢?我怕你出事。”
姬容吻上她的額頭以示安撫:“我在出事後立即離開會引陛下懷疑,兩年,我會在兩年之後從南昭脫身。”
他的計策一向周全。
“夫子。”谷纾叫住他。
姬容:“怎麼了?可還有什麼擔心的?”
谷纾搖頭:“不,我永遠信你,我會好好在北羌等你。”
“好。”
她終于綻開笑容,姬容的臂彎讓她無比安心。
“夫子,北羌好玩嗎?也有瓦子百戲嗎?”她滿眼期待,好奇地問他。
姬容耐心地回道:“有,但與南昭會有出入。”
“那最好不過,等夫子也回了北羌,我要拉着夫子天天和我逛街。”
她無比憧憬。
“嗯。”
“夫子,你心悅我嗎?”
姬容思索一番,肯定道:“是。”
谷纾笑容愈盛,她覺得此刻是如此不真實:“為什麼呀?”
至于原因,姬容有時候也會想。
剛開始見谷纾的時候,她隻覺得谷纾就是一個未長大的小丫頭,他忙着處理各方事宜,根本沒空顧及她。
後來,聽說她天天來找他學琴。
他本以為就是少女的一時興起,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直到那天冬至,平江下了雨,他撐着傘看見少女可憐兮兮地站在他的門口,鬼使神差地心軟了。
谷纾很嬌氣,總是惹出亂子,學琴的時候也很容易分神,他開始很不耐煩,不知為何,慢慢竟習慣了幫她兜底。
她入了宮,成了宮妃。
他有心想和她保持距離,卻耐不住她一步步靠近。
她總是和姬良吵架,一吵架就被禁足,然後就開始生病。
他不想她死,所以一次次救她。
順延三年的那場大雪,她在将死之時,無限親吻着他。
軟玉在懷,情絲交織,他失去理智,第一次有了那般強烈的欲。
“夫子。”谷纾叫喚着他:“其實你不說原因,也沒關系,我永遠愛你、信你。”
她閉上眼,去親吻姬容。
她真的很喜歡觸碰他,貼近他。
呼吸交纏,殿内彌漫着暧昧的氣氛。
她搶奪着那寸領地的空氣,直到全部被她占有。
窗外下着雨,阿柴急促地敲着門,就是無人應答,他一急,直接推門而入,看見他家公子被谷纾全然拿下的模樣,痛心疾首地轉過頭去。
“不是你兩!”阿柴氣地直跺腳。
谷纾的臉紅的滴血,羞憤地鑽進姬容的懷裡,不敢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