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怎麼不說話?”谷纾一臉驚訝地問道,又看向姬良:“瞧你,今日可趕得巧,陛下也來了我這,咱一起用膳。”
何錦雁向姬良行禮,姬良隻掃了她一眼,她不由得心裡發怵。
“既然陛下在這陪纾姐姐,妹妹就先告退了。”
谷纾不肯,強行拉她坐在姬良的旁邊:“妹妹可是我請過來的,哪有剛來就走的道理,且這披霞供啊,要大家一起吃才有味兒呢,陛下你說是不是?”
姬良看着兩人中間的何錦雁,他偏唇一笑,眼神更加涼薄:“是,纾兒高興就好。”
何錦雁根本坐不住,她想起來,又被谷纾按回去。
“妹妹,陛下都發話了,你在走就是抗旨了哦。”谷纾在她耳旁說道,還拿着手中的香爐晃了幾下。
何錦雁看了好幾眼那隻香爐,神色不變。
谷纾取出香爐裡的殘香燃起,一股旖旎的氣味在空氣中蔓延。
這下除了谷纾,在場的所有人都是臉色一變。
何錦雁率先捂住口鼻道:“纾姐姐,這是什麼香,怎麼這般濃。”
谷纾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我也不知道,這個香爐是我撿來的,裡面還有一截未用完的香,我便點上了。”
其實裡面哪有什麼餘香,不過是她前幾日讓昭隻給她弄來的催情香,她隻留了一截。
姬良蹙眉,到底是沒說什麼。
“錦雁妹妹,”谷纾拉下她的手,将香爐拿到她鼻子前:“妹妹仔細聞聞,此香馥郁,我瞧着很是不錯。”
雖是室外,香氣遠沒有屋内濃郁,但都舞到她鼻尖了,她一下慌了神,将香爐打翻在地。
谷纾心疼地撿起香爐:“妹妹這是幹什麼,這個爐子是我撿來的,萬一是哪位貴人的,壞了可叫我怎麼賠?”
“纾姐姐,這香氣熏人,姐姐還是莫要燃此香了。”
“熏人嗎?”谷纾拿着香爐走到姬良旁邊:“陛下聞聞,好不好聞。”
姬良如何聞不出來,這是催情香。
她真是,好大的膽子,當着這麼多人的面燃催情香,還放到他鼻子邊讓他聞!
他将谷纾拉下坐到他腿上,眼神晦暗不明。
軟玉在懷,他身下的躁動更甚,聲音也添了情欲:“朕覺得,纾兒身上的味道更好聞。”
他的手在谷纾的腰肢上摩挲,這讓谷纾很不舒服。
谷纾眼底閃過一絲厭惡,很快從他身上起來,坐的遠遠的,一臉無辜:“陛下和妹妹怎麼看起來都怪怪的,可是這香有什麼問題?”
何錦雁很快就笑道:“這香氣确實與衆不同,纾姐姐若是喜歡,不如将香爐給我,若能研制出類似的香,也算是讨了姐姐的歡心。”
她大喜,随後又皺巴着小臉:“可這香爐是我撿來的,總是要歸還,不如陛下給我去尋制作之人,再給我做一個可好?”
姬良在她和何錦雁身上來回打量,溫言道:“好,若是纾兒喜歡,趕明我就找人做一個一模一樣的。”
谷纾撒嬌:“陛下,我隻要做這個香爐的人給我做,其他人都是東施效颦。”
“姐姐放心吧,陛下疼愛姐姐,一定會給你做出一模一樣的。”何錦雁在一旁做出豔羨的眼神。
“是嗎?”谷纾探究地看着姬良。
“纾兒喜歡的東西,朕都會為你尋來。”姬良道。
瞧瞧,這話說的多深情。
如果她此生從未遇見姬容,或許在今後的時光裡,真的會被他的蜜語灌了耳,和這宮裡的大部分妃嫔一樣,每日念着他,争風吃醋。
可有些人,她隻需要見一次,就足夠她記得一生。
更莫說,那人還願意愛她。
想到這,她不自覺的染了笑意,聲音都溫婉下來:“陛下,錦雁妹妹,用膳吧,我都餓了。”
她拿起一個碟子,給何錦雁調着醬料。
“纾姐姐還記得我吃甜口的?”何錦雁接過。
她自然記得,她開始是真心想将她當朋友的,和季筎也是。
可天意弄人。
“你的喜好我都記得。”
害人的手法也記得。
“纾姐姐對我真好。”
谷纾淡淡一笑,認真的開始燙起肉片,堆在自己的碟子裡,裹上滿滿的辣子。
一開始她尚能接受,吃了幾口後,辣得臉頰通紅,嘴唇也腫起來。
姬良看不下去,她何苦這樣折騰自己。
他重新拿起一個碟子,為她重新調了一份醬料,把那滿是辣子的醬料放在他跟前,重新燙了幾片肉,放入碟子中。
“吃這碟。”姬良道。
谷纾看着,沒有動筷子。
“這是皇命。”
“妾,遵旨。”
她拿起筷子,随意地吃了幾口,就再也沒有動作。
而姬良卻吃着她調的那碟醬。
她覺得沒意思,總歸鈎子已經放了,現在隻等魚兒上鈎。
她起身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陛下,我吃飽了就犯困,就不配陛下和妹妹用膳了。”
何錦雁大氣都不敢出。
與君王用膳時,哪有自己提前離席的道理。
姬良卻絲毫沒有生氣,依舊好脾氣:“纾兒困了就去睡吧,朕也吃飽了,何貴人不如同朕一同消消食。”
“妾不甚歡喜。”何錦雁幹笑。
走出梨懷院,姬良退開身邊的人後,瞬間就變了臉色,直接問道:“那個香爐是你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