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東江的事宜結束了,傅纓一行人也決定要盡快返回言城複命。
這一路雖說繞行了許久,可卻擺脫了不少刺殺風險,傅纓靠在馬車上假寐,腦海中不停回想着這段時間來的收獲。
“小五哥哥,回國都後,你去見過陛下後,還會來秦府嗎?”秦承時蜷縮在傅纓身邊問道。
“這些日子發生的事太多了,若是呈奏父皇,他必定龍顔大怒,難免招惹是非,所以最近一段時間我就先不出宮了,免得有人彈劾。”
“知道了。”
傅纓察覺出了對方的不開心,解釋道:“不過等一切風波平定後,我會去向先生彙報情況,到時候來找你。”
“好啊。”秦承時有些開心道。
馬車一路颠簸,秦承時有些疲倦了,傅纓便将身邊的位置空了出來讓他躺下。
“殿下,到城門了。”不知過了多久,二人都已經入睡,灼華将人輕輕喚醒。
城門大開,傾風率領着禮部的人前來迎接。
“臣禮部侍郎龔立澤,恭迎五皇子回歸。”
“屬下恭迎殿下。”
烏泱泱的跪了一群人,傅纓的馬車過了城門便下了車,朝禮部侍郎道:“龔大人快快請起。”
“還請大人移步馬車,陛下特意囑咐下官前來接殿下進宮。”龔立澤尋了個請的手勢,随後望向秦承時道:“秦公子還請移步這輛馬車,書執大人與令尊特意囑托過我,将你平安護送回去。”
“那便謝過龔大人了。”秦承時緩緩被灼華攙扶下來,同傅纓點頭示意後便獨自上了馬車。
傾風騎馬跟随着傅纓,在馬車旁低聲垂問:“殿下這一路辛苦了,這些日子裡,朝中一切正常。”
傅纓掀開簾子,望了望四周,又問道:“你那可有什麼收獲?”
“一路上遇見過三波刺殺,咱們的人折了七個,從浔州城外活捉的那個人如今已經被看押在刑部大牢,聽候發落。”
“厚待他們家人。”除了這些,傅纓實在不知該如何補償那些跟随自己多年的親信,一時間有些悲傷。
“那人被關在刑部可安全?”
涉及皇子安危,刑部看押、審判犯人無可厚非,可刑部背後有其他皇子勢力,難免對方會有所行動,在未查明是何人下手之前,傅纓還是有些擔心有人從中作梗。
“屬下将幾番遇刺情報聯合整理過後,以殿下名義又呈給了大理寺一份,如今這案子也有大理寺的人協審,相信短時間内,應該不會有人輕舉妄動。”
“如此甚好。”傅纓稍稍放松了些,大理寺有婁大人幫忙盯着,想必能省去不少事。
“殿下,賢王昨日曾派人遞來邀請函,賢王之女一周歲在即,明日會在府上設宴,請您務必到場。”傾風又道。
這個節骨眼,又是強調務必到場,以傅纓對這位皇兄的了解,想來定是有所圖謀。
“灼華,去我的私庫裡找找,有沒有适合給小孩子的禮物,對了,我記得前兩年母妃曾賞過我一套芍藥雕花金手镯,你去把它裝起來,明日一起帶去賢王府。”
“殿下,那是純妃娘娘賞的,要不……”
“就它了,本殿如今也戴不了那玩意,留着也是落灰。”
“是。”灼華應了下來,悄悄看了眼自家主子,方才心急她才提及純妃,不知有沒有令她傷心。
純妃一向脾性冷淡,在後宮之中也不冒尖,傅纓此次主動請纓南下,還有一部分原因便是她與純妃起了争執,為了向母妃證實自己也有過人之處,能夠為君分憂。
馬車很快便到了皇宮,禦書房門口,杜海遠遠瞧見五皇子走來,迎了上去。
“老奴給殿下請安,殿下,陛下在裡面等候多時,還請速速進去吧。”
“有勞公公了。”傅纓将懷中奏折遞了出去。
殿内,奉嘉帝正打着盹,傅纓小心翼翼地上前請安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小五回來了?說說吧,這趟南下之行,都有哪些收獲,朕交代的事情,你辦的如何了?”奉嘉帝醒過了神,又繼續接過杜海手中的奏折翻閱着。
“回禀父皇,有關浔州城收稅問題,牽扯甚廣,兒臣不知其中深淺,唯恐說錯什麼話惹怒父皇,故而已經将其中勾結與利弊全數寫于奏折之中,還請父皇聖裁。”傅纓觀察着上座之人的表情,奉嘉帝眉頭微蹙,轉而将東西狠狠砸向桌面,杜海吓得連忙跪地,傅纓的腰彎的更低了。
“荒唐,簡直是荒唐,竟敢在朕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勾當,小五你不用怕,此次你任務辦的很圓滿,父皇定是要賞賜你的。”
“孩兒多謝父皇。”傅纓答謝着。
奉嘉帝看出他的欲言又止,關切道:“聽聞你這次是特意改道西行繞回來的,所謂何事?”
“父皇,還請父皇為兒臣做主。”傅纓猛然流出一把眼淚,哭訴道:“孩兒離開浔州之時遭逢奸人刺殺,差點回不來見您與母妃了,還好、還好秦家公子審時度勢,建議兒臣兵分兩路,從水東江繞行,故而耽擱了幾天,這期間,孩兒還在那巷南縣遭遇了流賊劫持,險些命喪于此,更可悲的是,那當地縣官與匪賊勾結,知曉兒臣身份後竟也不放在眼裡,還說、還說隻要兒臣死在那裡了便不會有人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