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安端坐在沙發上,金色雕龍拐杖杵在腿邊,雙手交叉搭在上面,俨然一副上位者睥睨天下的姿态。
遊嘉頌尴尬站在他面前,走也不是,坐也不是。
盛翊倒水出來,直接将她按在沙發上坐下,“傻站着幹嘛,你腳不疼嗎?”
“還好……”
遊嘉頌隻在小時候見過幾次盛懷安,那時盛懷安掌管着公司,忙得很,連盛翊見他一面都難如登天。
她看向盛翊,嗫嚅道:“那個……要不你們先聊,我先回房間了。”
在她心裡,若不是有重要的事,盛懷安是不會除夕夜殺到他家的。她畢竟是外人,在這難免耽誤他們父子兩人說話。
盛翊還未講話,盛懷安先接了去,“等等,小姑娘。”
“诶,爺爺……”遊嘉頌立刻應下,是應該這麼喊吧?沒錯吧?叫盛翊叔叔,那他的爸爸可不就是爺爺?
肉眼可見盛懷安的表情如遭受雷劈一樣,黑到極緻。
盛翊倒吸一口冷氣,頭有點疼。
遊嘉頌無辜地眨眨眼,怎麼感覺氣氛有些怪異,難道她喊錯了?
盛懷安也是飽經風霜的人,很快調整好狀态,問道:“你是誰家的孩子?”
“我爸是遊衡。”她老老實實回答。
“哦!”盛懷安接着一副醍醐灌頂的模樣,臉色緩和不少,說話也和善許多,“原來是小遊家的姑娘,怎麼沒回家過年啊?”
遊嘉頌撇撇嘴,不知該從何說起。盛翊立刻接上話,“爸,您能别沒有邊界感嗎?”
“這咋了,這不閑話家常嗎!”對上他,盛懷安可沒了那好脾氣的模樣。
盛翊拽拽遊嘉頌的袖子,“你上去休息吧。”
可算得了赦免,她立即起身,“那你們聊,爺爺,我先不打擾了。”
盛懷安點頭應下。
客卧門關上,盛懷安冷哼一聲,嘲諷道:“你知不知道你大哥打算讓禾川跟這姑娘聯姻?”
盛翊目光沉沉,“知道。”
“知道?!”盛懷安拔高音量,接着又壓回去,“知道你還跟她來往密切。”
盛翊:“我們本來就是朋友。”
盛懷安:“我告訴你,就算以前是朋友,這會兒也給我變回不是朋友,懂嗎?你将來是她小叔,擺正你的位置。”
“我跟誰交朋友不用您幹涉。”盛翊眉目冷峻,“您沒事就回吧。”
“翻天是吧?管不了了是吧?”盛懷安的拐杖敲得地面‘咚咚’作響,“我能把你扶上去,我也能把你拽下來。”
盛懷安起身,身旁的徐管家立刻扶住,他冷冷盯着盛翊,“你好自為之!”
門被重重關上,盛翊仰頭靠着沙發,眉心隐隐跳動,阖眸,将煩躁情緒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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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就這樣倉促的過完,初十後,盛翊便開始投入新一年的工作中。遊嘉頌的傷又進行完一次複診後,終于徹底康複。乍一走路還十分不适應,習慣了好多天才恢複正常。
一切又回到井然有序的模樣,曉星也開始忙忙碌碌的為她聯系商務。唯獨法院那邊暫時還未有回應,她有些沉不住氣。
這天,盛翊在公司加班,她自己點了外賣,最後一口粉剛入肚,林茗雅的電話打了過來,她含糊着接聽。
林茗雅清麗的聲音傳來,“十貳樓,來不來?”
“嗯,來,馬上。”她咽下最後一口,擦擦嘴角,迅速上樓換衣服,開車出門。
十貳樓,老包間,推門而入,赫然看到沙發上慵懶而坐的周知越。
她還未反應過來,林茗雅招招手,“進來呀!”
她走近林茗雅,壓低聲音問道:“他怎麼在這?”
林茗雅:“哎呀,他找你有事,所以我才喊你來的。”
遊嘉頌不解,疑惑地皺眉,“找我有事?”
周知越搖着酒杯,笑意勾魂,“跟你合作怎麼樣?”
“合作?”遊嘉頌覺得自己聽錯了。
周知越:“你不是要跟星輝解約,我簽你,來躍然。”
衆所周知,躍然沒有藝人經紀部,她簽躍然,去了幹嘛……?
“你是讓我去當編劇還是導演?”
周知越一愣,忽而笑出聲,順着她話說下去,“編劇如何?”
遊嘉頌:“那你怕是看錯了,我導戲更厲害。”
“不鬧了,我剛簽了個經紀人,你應該認識,叫……”他一時想不起來,‘嘶’了一聲,一拍腦袋,“叫孟晴。”
孟晴,目前娛樂圈金牌經紀人之一,眼光毒辣,手段高超,是已經回歸家庭的影後江塵雨的前經紀人。在江塵雨息影後都鮮少聽到她的傳聞了,還以為她轉行了呢。
她愣神之際,周知越又道:“你簽約的話給你單獨建立工作室,好劇本都先從你手裡過,如何?”
“不是。”遊嘉頌有些不理解,她原本配得感挺強的,可去年确實給她磨了大半去,會質疑自己的實力,内耗,“我能力有限,你傾注那麼多不見得能回本的。”
“沒事。”周知越無所謂地聳聳肩,反正他身後有個冤大頭,要不是那冤大頭入股躍然,他斷然沒閑錢去請孟晴。
遊嘉頌:“為什麼是我?”
周知越很想給自己好兄弟個名分,但想起盛翊千叮咛萬囑咐的‘千萬别告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