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着幹了幾天活,顧沉意猶如一頭不知疲累的蠻牛,幹完活回去還有體力幫着做飯打掃衛生。
陽光朗逸的臉上絲毫不見倦色,反倒比之前更神采奕奕。
相比之下,顧珏遜色些許。
鋤草挖地需要消耗大量的體力,做一輪,顧珏就要歇一會,倒也不是偷懶。
打從出生就待在城市裡,從沒碰過農具幹過農活的男人,常年在辦公室、飯局和飛機等地交替,又年近三十,體力比不得二十出頭的顧沉意。
體力跟不上是一方面,更多的是工作問題。
公司事務繁忙,高層、秘書、助理,還有其它公司的懂事不時發個消息,導緻顧珏沒辦法連續幹活,大部分時間耗在了接電話回消息上。
丁婠要備考,每天和他們去地裡待上一會就回去刷題看書,到點準備午飯。
她前腳剛離開,顧珏後腳跟了上去。
一開始顧沉意沒察覺異常,他清楚自家大哥的忙碌,剛到地裡十分鐘不到,一個又一個的電話打進來。
手機鈴聲聽的他耳朵起膩。
所以在顧珏說要回去處理工作時,也就沒想太多。
第一天是這樣,後面幾天還是這樣。
每次都是丁婠剛走或者離開十分鐘不到就要回去處理工作。
次數多了,顧沉意很難不懷疑他的動機。
丁婠也察覺了。
她清楚顧珏工作忙,可如果真顧及工作,又何必跟着去地裡,又在她回家後緊跟着回來。
丁婠也許不夠聰明,但也不是傻子。
隻要顧珏回來,她就拿上書本卷子回屋,緊閉房門。
她的心就像那扇緊閉的房門,隻能由她自己從裡面打開,沒法從外面進去。
強硬的闖進去隻會将門撞的破碎。
自那日後,丁婠沒再和顧珏說過話,更确切一點,是她沒有主動同顧珏開過口。
有幾次顧珏對上她的眼睛想和她聊一聊,都被丁婠躲避的态度勸退。
他想丁婠可能還在氣頭上,等她氣消了再深聊也不遲。
這天快到午飯的點,丁婠看了眼時間,放下筆準備做午飯。
早上出門前周嗣已經備好了午餐的葷素菜,隻需要下鍋炒好。
昨天中午鄰居家做了闆栗雞,丁婠聞着味道香,提了一嘴,下午周嗣就殺了隻雞,帶她去買了闆栗。
回來做了糖炒闆栗,又把剩下的交給顧沉意和顧珏剝好。
三個大男人合照相處的畫面哪還有前幾天的劍拔弩張。
這也是丁婠第一次覺得屋裡多兩個男人沒壞處。
她打開房間,被門口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擡眸一看,是顧珏。
“有什麼事?”
纖瘦身形包裹在厚棉衣裡,露出的臉蛋巴掌大,也許是這段時間周嗣無微不至的照顧,原還有幾分消瘦的臉頰長了點肉。
包子似的軟白,看的人心癢手更癢。
她長了張很容易讓人心軟憐惜的臉,早在第一次遇見她時,顧珏就發現了。
他的身邊從不缺明豔動人的漂亮女生,她們優秀且能力出衆,有着優越的家世,談吐優雅得體。
丁婠和她們比起來太過平凡太過普通,是毫不起眼的存在。
可就是這麼一個女生,在飯局上的短暫的一面,給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顧珏眸光微動,摩挲着泛癢的指腹,掃了眼她身後的房間,溫馨的布置,散發出淡淡的香味。
是丁婠身上常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