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被來回輕碾,許昙放下覆在眼皮上的手,碰了碰被他撫過的位置。
“我是有什麼咖啡漬沾在嘴上了麼?”
“不是。”
“那你怎麼知道我喝咖啡了?”
神色淡淡的人垂眸落在她的唇上,傾身靠近,鼻尖相抵的一刹那,眼皮撩起,沉沉的目光朝她看來。
指尖在她唇上輕點。
“有味兒。”
有味兒?
她今天下午明明就隻是抿了幾口。
“你是狗鼻子麼?這麼靈。”
許昙笑着用鼻子蹭蹭他的,又随即想起什麼,停下動作。
“你是不是也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嗯,不喜歡。”
許昙立馬用手遮住她的唇,避免被他聞到她嘴裡的咖啡味。
“其實我對咖啡也沒什麼興趣,但是突然約了人在樓下咖啡廳,就喝了一點。”
遮住唇的手被人拿下,平淡的語氣似乎隻是随口問問:
“哦,約了朋友麼?”
“不是,是一個客戶,讓我幫他設計一套衣服。”
錯開臉,許昙和他解釋,卻又被他捏着下巴轉回來。
“為什麼不看着我說?”
朝她看來的目光突然帶着些壓迫感,許昙有點莫名奇妙。
“不是裡說我嘴裡有味兒麼?”
在她面上停留好幾秒,吻徙然落下。
舌尖分開唇齒,沾染她口中的每一絲空氣。
微苦的咖啡氣味在嘴裡蔓延,讓江祈好像瞬間回到當年毫無所成,隻能借着一杯又一杯的咖啡拼命熬過的日日夜夜。
以至于到後來,隻要一聞到咖啡的味道,他就會惡心反胃。
可他依舊沒有停下來。
吻着她,手指漸漸向下。
将她手攏于掌心之中,指尖若有似無地擦過她空蕩蕩的無名指指根。
許昙覺得被他抓着的手有些癢,可掙脫的動勢方起,就被用力攥緊。
在她唇齒間掃蕩的攻勢也變得更加兇猛。
最後承受不住地發出抗議的音節,許昙将他推開,空氣漸漸湧入鼻息。
他的吻很強勢。
許昙卻好像感受到他在不安。
“你是不是……看到什麼了?”
她平穩住有些急促的呼吸,觀察他的表情。
“看到什麼?”
他面上除了因方才的吻沾了絲欲色以外,沒什麼其它變化,語氣也稀松平常,似乎并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真的沒看到嗎?”
許昙狐疑地看他。
“就我送了一個人出了園區。”
以他送晚餐到園區的時間,還有他進到她工作室的表現來看,他應該是看到了。
果然見他沉下面色,扯着嘴角冷哼。
“假的。”
說完,又俯身啃了她一口,齒尖揪起她的下唇瓣後很快松開,臉撇到一旁,一副生氣了需要人哄的姿态。
許昙笑了笑。
“一開始是要約他來工作室面談的。”
撇開的臉倏然轉回,壓低的眉梢透露出他濃濃的不悅。
笑着擡起沒被攥緊的手,許昙輕撫他的眉梢。
“知道你會不高興,所以我才和他約在咖啡館的。”
又是一道哼聲從他鼻腔中逸出,眉梢随着她的動作舒展,隻是不冷不熱的語氣此刻有些陰陽怪氣。
“聊得還挺開心。”
“啊?有麼?”
有。
江祈在心裡說。
他當然不隻是看見她送那個人出了園區,他還看見了在咖啡廳裡坐在她對面的人,臉上刺眼的笑。
獲得咖啡廳監控的控制權對他來說不是難事。
但這種偷偷摸摸的行為。
實在是令他不齒。
所以他隻會看一眼。
可在高清監控攝像頭下的那一眼,讓他立即就認出了對面的那個人是誰。
是她高中隔壁班的一個人。
他不知道那個人的名字。
但他知道那個人每次路過她們班時,都會故作不經意地往裡一瞥。
瞥去的視線落點,與教學樓斜上方的他一緻——
都是坐在靠近走廊的窗邊,在課本上寫寫畫畫的她。
喜歡她的人一直都不是隻有他一個。
可偏偏是他走了狗屎運,站在了她的身邊。
隻是那個人還在喜歡她。
江祈哪怕隻看了那一眼,都能自信地給出結論。
更何況他一直看到了最後。
躲在陰暗的角落裡。
做着令他所不齒的事。
江祈沒說話,可他眼神裡的戒備卻告訴了許昙答案。
“隻是聊工作而已。”
許昙放下撫着他眉梢的手,在他的胸膛上戳了戳。
“你别這麼小心眼。”
“我小心眼?”
江祈剛剛舒展的眉梢又皺了。
那個人明明就是她隔壁班的同學,她卻隻告訴他,那個人就是一個客戶。
越想越氣,可又在下一秒,他卻突然冷靜。
她會這麼說,也就意味着那個人在她心裡隻不過是被劃分到無足輕重的那一欄。
但高興還沒到一秒,江祈又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客戶。
就意味着會經常往來。
心思百轉千回,最後亂作一團。
他又沒有辦法要求她更多,最後隻能捧着許昙的臉,在她的唇上又啃了一口。
幼稚的行為讓許昙瞬間失笑。
“江祈,你是屬狗的麼?”
她說完,被叫到名字的人似乎對這個評價很不滿,對着她的唇又忽然來了一下。
每次啃完都很快将她松開,腦袋又猛地落在柔軟的沙發上。
不痛,就是讓沒睡午覺的許昙有些暈,她緩了緩,沒好氣地瞪向江祈。
“不給碰了!”
聲音染了點怒意。
“不是說不喜歡咖啡的味道?怎麼一直折騰我的嘴巴!”
“哦,是你的話,又沒什麼關系。”
眼前的人挑着眉,不以為意地說。
甚至盜用她曾經說過的話。
可偏偏還就能讓她剛上去的脾氣落了下來。
許昙别過臉,恨自己不争氣。
被一直攥緊的手忽然擡高,有什麼柔軟又帶着溫度的東西在她手背上碰了一下。
“真的不給碰了?”
沉緩悅耳的嗓音瞬間将她拿捏。
太無賴了。
許昙想。
她扭回頭瞪向江祈。
“哪有你這樣的?”
“我哪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