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漂亮同學以前沒見過,你們認識?”
跟季西野一起騎車放學的男生看林未晚眼生,跟着朋友湊近,男生長得一臉溫和像,看起來很是友好,嘴角若有似無總感覺挂着笑意。
“嗯,認識。”季西野稍微了解一些林未晚,知道她最近被壞人跟蹤不厭其煩,說話間眼睛故意若有似無往身後的混混身上瞥了幾下,“她是,我的新朋友。”
季西野着重咬字認下了林未晚這個“朋友”。
對于他來說,這個稱呼可能是助人為樂時的借口,而對林未晚來說卻是靠近季西野的動力。
畢竟在這個陌生環境裡,“朋友”一詞太過溫暖可靠,可能她都沒發現,當時自己注視着季西野的眼光有多欣喜。
林未晚安安穩穩坐上了季西野的車後座上,因為拘謹坐得端端正正,手指暗暗攥緊車座旁邊的金屬條,再回頭,那幾個混混居然沒有跟上前。
對他們來說,西風巷同樣是陌生的城市,再沒完全摸清林未晚的底細時,他們也不想貿然出手,過于節外生枝。
反正跑得了和尚又跑不了廟,這場“持久戰”是他們的共識。
再說了,林未晚奶奶家的地址他們也清楚,老少互為依靠,也互為掣肘。
“咱們走!”
随着“大花臂”一聲令下,其他人被迫跟着铩羽而歸,更有沒素質的還當街吐了幾口唾沫,鼻腔發出的“哼”生兇相畢露。
這邊被季西野載回去的林未晚安全到達中醫館門口,随着進來出去的客人掀門簾的動作,不時有更濃郁的藥味溢出。
“謝謝。”
林未晚站在門口的台階上,垂目跟季西野道謝,季西野還騎跨在單車上,書包扔在前面的車筐裡,藍白色校服随風往後飄,與其柔軟的頭發一樣飄逸。
俨然一副青春雜志的人物封面圖。
“明天早上我和沈良叫你一起上學。”
季西野真是個熱心腸,為初來乍到的新同學想得頗為周到。
那個被他稱作沈良的男生,通過路上短暫的攀談,也大概知道了林未晚當下的處境。
同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人,他自然同意季西野的做法,樂意順路保護林未晚一程。
“那個,明天早上……”林未晚忽然想起今天放學前班長在牆上新貼了值日表,明天早晨她需要跟着第二小組一起做衛生。
季西野和沈良沒想到這些,以為她要問時間,于是季西野馬上報了個準确時間,要林未晚準時在門口等着就好。
“明天,能不能稍微早一些,我輪班做值日。”林未晚本能不想給别人增加麻煩,于是問得有些為難。
季西野還以為是什麼事兒,聽清楚她的話後不禁一笑,沖她點點下巴,表示沒問題。
自從見過季西野後,林未晚總被他的各種“好看”驚豔到,她自問不是以貌取人的人,但季西野舉手投足,甚至每個表情都透着不同尋常的惹眼,讓看着他的人移不開目光。
季西野踏着單車和沈良迎風而去,身後的夕陽将他們的身影拉得好長。
那時青春正好,一切美夢都好像沒有盡頭。
晚飯後,林未晚寫完作業便和忙碌多半天的奶奶坐在庭院裡乘涼。
小方桌上煮着消食的茶水,旁邊一簇簇開着白花的九裡香開得正好,為古香古色的庭院增加了幾分生趣。
“明天别像今早這樣偷偷摸摸去上學了。”奶奶今年六十六歲,白發蒼蒼,牙齒松動,精神面貌卻非常好,一看就是很懂養生的康健老人,“讓鐘叔送你去。”
鐘叔是醫館負責熬夜的員工,每天都來得很早。據說為人很好,隻是面容不苟言笑,看起來很嚴肅。
林未晚每次跟他說話都很緊張,不自覺就想起當年初中非常嚴厲的班主任。
事實上,今天放學的時候鐘叔就去接她了,隻不過倆人意外錯過沒碰到。
“不用了。”
林未晚喝完一小盞茶擔心難以入眠,不敢再多喝,“明天季西野說喊我一起去學校。”
她聽季西野說過他們家和奶奶的淵源,想來肯定關系和睦,這樣奶奶多半也會放心。
果然,奶奶搖着蒲扇對着林未晚就是一頓誇:“那敢情好。西野是個讨人喜歡的孩子,不僅長得俊,性格也熱心,你們結伴我就放心了。”
不知怎麼回事,奶奶明明誇的是别人,林未晚卻很受用,心頭湧起的欣喜似乎還帶着某種細細的電流,一直往内心深處鑽。
“不過這孩子,也真應了自己的名字。”奶奶是個非常講究的人,平時給人瞧病都會穿着成套的中式衣衫,像極了上世紀的大家閨秀,“人小主意大,野心也不小。”
林未晚對季西野的了解遠遠沒有奶奶深,但她卻對他的所有都感興趣,甚至有些急于探聽。
“這孩子像他父親,對話劇挺執迷的,思想還比他父親更前潮思變。你看着吧,将來一定是青出于藍。”
奶奶也算是看着季西野長大的,雖然不是自家孩子,但言語間還是挺親昵的,聲音裡染着不易察覺的驕傲,恍惚間讓林未晚有種“一家人”的錯覺。
如果說初到西風巷這裡是陌生又平淡的開始,那麼認識季西野後,每天似乎又有了新的期待。
雖然當時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感情,但可以肯定的是她想離季西野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