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林未晚和季西野他們一起上學後,尾随她的“大花臂”一衆好些天沒露面。
最近學校周末的安保工作也嚴格起來,可能他們一靠近就有門衛大叔驅趕。
季西野和沈良護着林未晚,以為他們不敢再亂來,隻有林未晚總覺不安,每次想起總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沒事,你周末要是出門就給我打電話。”
季西野現在被家裡管得嚴,周末不是在家寫作業,就是稍微去劇場晃蕩一圈。
有時學習實在累了,也會喊上沈良去附近的公園打籃球。
林未晚也經常去,就坐在林蔭下的看台上給他們看東西,她戴着耳機聽與青春有關的歌,等籃筐下肆意奔跑的英俊少年灌籃後跟她得意招手。
那段平靜美好又鮮明的時光,是她後來在夢裡都想回到的過去。
那時,林未晚理所應當地以為“大花臂”找麻煩隻會針對她,沒想到後來再次牽連了季西野,不,還有劇場。
那天是周日晚上,小劇場有自己排演的話劇演出,季西野因為周末用功學習表現好,再加上他媽媽的開脫,被允許去劇場玩。
林未晚這裡情況特殊,一般沒事也不自己溜達,因此大多時候的休閑時間都跟着季西野的節奏走。
而且對劇場越熟悉,她也越喜歡那裡的氛圍,演出也很精彩。
當時,買票的觀衆朋友們幾乎都經常了,演出馬上就開始,就在這時,第二排中間位置的幾位觀衆發生了糾纏。
吵嚷聲還越來越大。
林未晚和季西野是自己人,坐在最後排比較靠牆的位置,看前排起了沖突,季西野馬上起身過去了解。
很快門口檢票的工作人員也相繼趕了過去。
林未晚眼神好,雖然劇場的頂燈已經熄滅,隻餘舞台上的璀璨燈光,但她還是看出了那最炸毛的“糾紛者”,正是“大花臂”。
她心髒一驚,馬上起身踩着依次降低的台階快步上前,季西野看她過來,擡手把她擋在身後,還給了她一個安撫的眼神。
工作人員極力攔着兩位女士,勸她們先冷靜:“大家先不要着急,我們會給大家解決的。”
“解決什麼啊!”
一位穿着鮮亮的年輕女士沒了耐心,看“大花臂”不好惹,轉而跟工作人員小哥發難,“你們這個劇場有沒有誠信,一個座位賣雙重票是吧?”
事發突然,季西野下意識把林未晚擋在是非之外,他知道這些事跟她有關,但并不是她的錯。
而林未晚在看到“大花臂”的刹那就已經怒不可揭,他們是故意來鬧事的,這比他們圍堵自己更令人憤慨。
“不會的,不會的,這其中肯定有什麼誤會。”工作人員小哥,想邀請有糾紛的幾位觀衆出去解決,然而“大花臂”他們唯恐天下不亂。
“解決什麼啊?我買了這個座位的票,這位女士也是,你們是想錢想瘋了吧。”說話間“大花臂”故意提高嗓門不出去。
其他兩個同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跟着火上澆油:“就是,我們也買了重票,來來來,大家看看,這裡有多少位受害者。”
說着他還頗為嚣張地站在椅子上,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受害者。
西風巷劇場從創立之初到現在的幾十年裡,從未欺騙過觀衆,演出也絲毫沒有過敷衍和折扣,衆人大多數也隻想弄明白始末,并沒有輕信這是場騙局。
“先生!先生們,還有這幾位女士!你們先跟我出來好嗎?我們去會議室解決,一定給大家妥善處理。”
工作人員小哥還在努力積極解決,劇場外面的票務和商務等也聞聲趕了過來。
然而,“大花臂”就是來鬧事的,自然不肯息事甯人。
就是要哪裡人多在哪裡,最好演出取消才開心。
林未晚一直被季西野擋在身後,眼看演出時間已過,觀衆漸漸失去耐心,不滿聲從四面八方傳來,她真想跟“大花臂”他們拼了。
“别過去。”
季西野大概知道“大花臂”他們的意圖和動機,情急之下他攥緊林未晚的手腕,示意她安靜下來。
細膩的皮膚被有力鉗制,林未晚倏然就不敢動了,手臂堪堪保持着僵硬動作。
季西野的眼神深邃堅定,看得人漸漸跟着平靜,隻見他微微一笑,然後扭頭白了一眼旁邊鬧事的“大花臂”,繼而牽着林未晚沿着中間的過道一路踏上了舞台。
自始至終他都沒放開林未晚的手腕。
觀衆席頭頂的大吊燈倏然被打開,明亮照滿劇場,乍然的光亮讓人眼睛稍微有些不适,不過很快就恢複正常。
季西野和林未晚兩人站在舞台中間,工作人員給他遞過來一支話筒,他一開口,被話筒放大的聲音頃刻吸人了衆人的目光,連“大花臂”一夥兒也一愣看向他們。
“各位觀衆朋友。”季西野說話前輕輕放開了林未晚,他依然站得比她靠前一些,目光逡巡過全場,言辭懇切道,“今天很抱歉發生這樣的意外,但請大家相信這裡面一定有誤會。”
經常來劇場看劇的觀衆,大都臉熟季西野,甚至有跟他還能說上幾句玩笑話的。
他身份往台上一站,雖然比不上他父親那麼鄭重,但也算有說服力。
剛才的聒噪喧嚣如雲消散,緊張的氣氛也慢慢平和。
季西野長身玉立站在舞台上的燈光下,單手捏着話筒,舉止從容,語氣正式但也蘊着幾分安撫似的輕松:“請各位移步到我們隔壁另一個小劇場繼續觀看演出。”
“買到問題票的朋友也先别着急,我們的工作人員會留下來把情況弄清楚。如果大家願意,後期我們可以提供專場為你們再次表演。”
頗有誠意的解決方案,衆人也算滿意,畢竟大家誰也不盼着意外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