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風巷,能讓她如此介意厭惡的,除了夏歌還有誰。
原來,他們兩個在一起了啊。
世界還真有點可笑。
不過最讓她怒不可揭的,還不是這些,而是,旁邊引她過來的季西野。
他也是來當說客的吧。
想跟着沈良勸自己,如今時過境遷,過去的恩怨應該放下了,就算看在沈良的面子上也應該給夏歌一個機會?
林未晚的心幾乎快速經曆了一場地動山搖的風暴,她默不作聲地看着旁邊同樣看着她的季西野,眼底一片紅,她不想讓自己看起來很受傷,但眼底隐約的難受還是難以遮掩。
季西野看在眼裡,心髒被狠狠擊痛。
沈良看對面的倆人勢同水火,不,準确的說是林未晚單方面恨不得掐死季西野。
他趕緊解釋:“未晚,我知道當初夏歌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她早就後悔醒悟了,一直想找機會跟你道歉,但又怕貿然出現在你面前給你添堵。”
“這一切跟西野沒關系,是我,是我想代夏歌跟你道歉,說聲對不起。”
季西野并沒有表示無辜,反而還冷硬地回避了沈良的幫腔:“跟我有關。我也認為她欠你一句懇切的道歉,所以才叫你過來。”
當年他們年少氣盛,起初林未晚并不知道是夏歌散布的謠言,還背後指使同學污蔑孤立她。
後來知道罪魁禍首後,夏歌不僅沒有否認,甚至一點羞愧都沒有,她絲毫不覺自己有錯,反而還怪林未晚搶走了季西野。
最後,林未晚不想連累季西野,這才在高三最後一個學期重新轉回了原來的學校。
而那也是她和季西野各種矛盾和誤會叢生的開始。
說來也沒出息,她後來好多次設想過,如果當時不是和季西野分隔兩地,有實際的信息差,說不定夏歌也無可乘之機,在他們之間反複橫跳,陰魂不散。
可冷靜下來再想,歸根結底還是她和季西野不夠堅定或坦誠吧。
“她道歉我就得接受嗎?”
林未晚臉色冷如冰霜,說出來的話也帶着刺,此刻她又将自己包裹起來,生生将那些老同學聚會生出的些許情誼隔離了。
沈良知道,有時候言語隻能表達态度,并沒有什麼說服力。今天他來替人道歉,一來自然是為了夏歌,二來是為了季西野。
就如同剛才季西野說的,他也覺得夏歌應該道歉。
這些年,他幾乎沒跟夏歌再說過一句話。
“我不是那個意思,隻是她錯了,我們應該認錯道歉的。”
沈良說得謙卑,林未晚也懂了他的意思。
可隔了這麼多年的道歉又有什麼意義呢?
什麼都無法挽回。
此刻,林未晚又開始讨厭自己的心軟,就比如剛才看到季西野手上的疤痕,居然升起了恻隐之心。
“她的道歉我不接受,我也不想見她。至于你,沈良,以後沒事我們也不用聯系了。再見。”
說完,林未晚起身拿起桌邊的手機徑直走了,整個過程再沒看季西野一眼。
“未晚,等等!”
季西野緊跟着追了出來,緊走幾步抓住了林未晚的手腕,示意她再聽自己說幾句。
然而,林未晚正在氣頭上,皺着眉拼盡全力拍打他,試圖掙開束縛:“季西野,你這個王八蛋,你放開我!放開!”
後來,她甚至拿腳踢了他小腿好幾下,連他的白色闆鞋都沒能幸免,留下了幾片清晰的鞋印。
“對不起,對不起!”
季西野怕林未晚帶着情緒跑掉,鉗制她的力量有些大,身材瘦削的女生本來就不是他的對手,此刻被桎梏着雙肩,跟圈懷裡擁抱一般。
“我一直都想跟你道歉,說聲對不起。”說到動情處,他竟有些難以抑制的哽咽。
道歉并不是想要求原諒,而是純粹覺得虧欠,為曾經有意無意給對方造成的所有傷害。
林未晚逃脫不掉索性不掙紮了,就那樣堪堪被抱着,她覺得太好笑了。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一個個都争着搶着跟她道歉?
她根本不稀罕好嗎?
過了許久,對方都沒有先放開她的意思。
“季西野,道歉有什麼用呢?”
林未晚目光越過季西野的肩頭,看向遠處路燈的眼睛有些模糊,他說得情真意切,她隻覺意興闌珊,“我現在過得很好,我已經,不喜歡你了。”
這是重逢以來他們第一次正視曾經的感情,卻像徹底畫上了一個不完美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