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許織是第一個聽到江瓷這首編曲的,比節目組都要早,他迫不及待地聽過江瓷的每一版修改,隻是還沒看過成品。
視頻文件容量有點大,傳輸需要點時間,江瓷就想順便問問他助演的事。
下輪就是決賽了,最後一輪比賽以助演的形式,每位選手可以請一位嘉賓同台演出。
導演讓選手們早點決定助演嘉賓并上報,方便節目組宣傳和安排賽事。
江瓷在聊天框删删減減決定措辭的時候,霍德華背着手晃晃悠悠地過來。
“我聽說你們下一輪決賽是助演賽啊。”他狀似不經意地提到,“我還聽說那個你看不慣的小子可是千求萬求,請了自己的老師來助演。”
江瓷看了老頭兒一眼。
給許織助演的邀請都打在聊天框了,所幸沒發出去。
江瓷把聊天框裡的字都删了,摁滅了手機:“我本來打算請許織。”
老頭兒一下瞪大了眼睛:“你邀請他都不來邀請我?”
“也可以請你助演。”
“那我就去和節目組說。”老頭兒點點頭,一副“那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吧”的表情,插着兜晃悠走了。
結果沒一會兒,江瓷聽見老頭兒在導演組那邊大吼大叫:“怎麼就不行!?”
“這不大符合賽事的規則……”導演一臉為難。
重量級評委變成助演嘉賓了,這比賽還怎麼比?
“什麼規則?别的孩子可以請自己的老師來助演,我是江瓷的老師,我幫我的孩子助演有什麼不妥嗎?”老頭兒氣籲籲的,翻譯架在兩人中間左右為難。
導演頭都大了,見江瓷來了就勸她:“江老師……您幫着勸勸您老師,霍德華大師的名聲在外,請他來助演這決賽第一于情于理就必定是您的了,您拿的冠軍也就成是您老師的功勞,而不是認可您是實力了。”
“我不認為光憑自己我無法獲得第一這個名次。”江瓷無所謂說,“再者我的實力也不需要依靠這個節目證明。”
她随便舉了幾項自己參加的賽事:“我想您的節目的第一名的含金量應該還沒能與這些賽事齊平吧?”
導演:……别罵了。
他算是看清了,這師徒倆都是來玩的。
雖然節目規則一坨沒天理,但往好處想下期的收視率是不愁了。
最後事情以導演的妥協愉快收尾:“老師們玩的開心就好。”
因為是決賽,節目組這次給了兩周的彩排時間。
霍德華這老頭兒自己懶得辦巡演音樂會,彩排倒是積極,約了好幾場彩排,演奏完就神采奕奕地開始挑江瓷的刺。
“哎呀,不行。第二樂章有個小節搶拍了啊。”
江瓷回敬:“那不是因為你譜子還沒背下來,這段你根本沒進拍。”
老頭子吹胡子瞪眼:“我還沒說你那幾個音準問題。”
以至江瓷彩排回來,鬥志滿滿把弓法細節又摳了一遍,一時忘了時間,奮發圖強到深夜。
琴房的門半開着,她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卧室的時候,聽見樓梯的響動。
江瓷推開門下樓,楚傾時正在玄關處鞋。
江瓷看了眼時間,淩晨三點了,下意識問:“這麼晚你出門?”
“我父親剛剛突發心髒病,現在在ICU,我去醫院看看。”楚傾時取下大衣外套,動作間轉頭看她,蹙眉,“你怎麼還沒睡。”
江瓷扯了扯嘴角,在楚傾時即将跨出門的時又開口:“算了,我和你一起去。”
不等楚傾時反對,她轉身上樓:“我去換個外套,你等我一下。”
“好,不急慢慢來。”
急診病房明亮的分不清晝夜。
搶救室門口,楚家的親屬們哭得昏天暗地,不少公司高層也跟着來了,悲痛欲絕的模樣在掉眼淚。
對比他們而言,最後才慢悠悠趕到的楚傾時實在太過冷漠。
楚傾時臉上找不出半分悲傷的表情,他找了個認識的人詢問:“父親情況怎麼樣?”
那人用紙巾擦了擦眼角:“楚總情況很不好,已經下病危通知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