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想做什麼……”
夏晝偏着臉,玉白的頸揚出天鵝般優美的線條,睫毛一根一根沾着淚花,随着眼皮簌簌抖動着。
狼人精神官能症是什麼病,病發又是什麼樣子,夏晝一無所知。
亞瑟赤裸的胸膛白得如被陽光照射着波光粼粼的湖面,他貼過去,像是在認真鑽研剛買回來的益智玩具,撥弄着光滑的羽毛和肌膚。
手指輕輕一扯。
羽毛面具輕飄飄地掉了下來,剛好貼在了夏晝頸上,如一大朵魔鬼紋身,妖豔誘人。
“為什麼你身上的味道這麼特殊?真好聞。”
亞瑟不吝贊揚,嫣紅的舌尖輕舔着她雪白的鎖骨,夏晝汗毛都豎了起來,被扣住的手僅剩下兩根手指能動,拼命扯着窗簾布,扯得頭頂的窗簾杆嘎嘎作響,表達不滿。
“我一直睡眠就不好,但聞着這個味道睡得可香了,以後你就給我當個人形抱枕吧。”
他口裡的特殊味道莫不是自己每天攜帶,冷楓制作的安睡香囊?夏晝反應過來,猛地驚呼——
“我可以把它送給你!”
亞瑟喉嚨一動,啞聲拒絕道:“不,就要你。”
救命!
夏晝在心裡呐喊,因為上半身肌膚的摩擦,她的整張臉都被紅色浸透了,電光火石間,她想起辛玖曾透露過的亞瑟的新奇秘密,這會兒顧不上那麼多,直接當成救命稻草喊了出來——
“你不是同性戀嗎!”
聽到這句,亞瑟果然停止了侵略。
他擡起濕潤的唇角,目光迷離。
“同性戀?”
“是……”夏晝并不肯定亞瑟是同性戀,這樣說出來怕會激怒對方,回答的聲音很沒底氣。
亞瑟的眼神逐漸聚焦,定在夏晝緊抿的嘴皮上:“你是說……我喜歡男的?”
“不是嗎?”夏晝擡眼看他。
亞瑟彎着眼笑,仿佛這樣不夠表達自己的開心,便在夏晝的臉頰上重重地親了一口:“Joe,你誤會我了!我男的、女的都不喜歡,我隻喜歡……唔,寵物!”
“……”
夏晝愣住了,男的女的都不喜歡,隻喜歡寵物?敢情眼前這個男人還沒長大?不懂喜歡,不懂愛。
或者根本不喜歡人類?
這難道就是狼人精神官能症的表現?
見到夏晝那張一秒鐘切換了好幾種表情風雲變幻的臉,亞瑟再度展示迷死人不償命的天真笑容:“我沒把你當寵物,以後我們就摟着睡覺,讓我聞着你的味道好不好?”
根本就是把自己當人形抱枕!
夏晝咬着唇,羞憤地反駁道:“我不是工具,我是一個人!”
夏晝的反應惹得亞瑟撐着窗戶笑了起來,他一把将夏晝摟進懷裡,哄孩子一般哄着:“唔,你當然是人,是我想帶回家的人,我會好好——”
亞瑟話音未落,門外傳來幾聲沉悶的槍聲和極慘的哀嚎聲,亞瑟倏地轉頭看向門邊,目光裡滿是訝異。
哐當!
質量堪憂的塑料門被踢開,一顆子彈咻地朝亞瑟和夏晝飛去。
“啊——”夏晝尖叫起來。
千鈞一發,亞瑟飛速把夏晝往後一撥,自己的身體完完全全将夏晝擋住。
“唔——”
亞瑟悶哼了一聲。
子彈擦着他的手臂,飛向了艙房的玻璃窗。
窗戶噔一聲碎了!
随之,艙房各角落瞬間湧出大量的太古人,飛撲到門邊,試圖擋住進入艙房的人。
混亂的槍戰在眼前上演,夏晝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呆若木雞,無法動彈了。
亞瑟用力踹開通往外部船舷的逃生門,将夏晝連拉帶抱出了艙房,緊貼在船舷的一處死角牆邊,夏晝吓得縮在了亞瑟的懷裡,仰起頭再看亞瑟時,驚呆了。
此時地亞瑟滿眶眼淚,正側着臉盯着自己的手臂,委屈地呢喃道:
“我受傷了……”
汩汩流血的手臂,可憐兮兮的大眼睛,這一幕仿佛又回到榮公館的那個雨夜,夏晝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少爺——”
船舷底下傳來喊叫聲,夏晝探頭一看,有幾艘快艇來接應亞瑟。
“Joe,别害怕。我帶你回家。”
亞瑟臉色蒼白,聲音強硬,還夾雜着幾分強忍的痛楚。
兩人走到船舷前,亞瑟将提前備好的兩根繩索,拿出其中一根先給夏晝扣好,另一根剛準備扣在自己腰上時,一股巨力朝他襲來。
!!!
他整個身體忽然失重,朝船外摔去。
快速墜落的過程,他的眼裡充滿了不可思議和難過。
“Joe,你踹我?”
夏晝收回腳,捂着胸口大口喘氣,她雖然聽不到亞瑟的聲音,卻能看見他嗫嚅的嘴唇。但這一回她沒有心軟,連忙解開自己的鎖扣。
“咚”一聲。
亞瑟摔在了快艇内的人肉墊上,霎時間人仰馬翻。
夏晝吓得如一隻無頭蒼蠅,蒙着頭往艙房裡跑,撞到一個人懷裡才刹住車。
對方一襲黑衣,如一團黑壓壓的雲。
夏晝頭也不擡地,緊緊摟住了他的腰,硬邦邦會硌臉的作戰服上是濃濃的火藥味。
“你來了……”
“我說了會來接你。”
凜冬低沉冷靜的嗓音給了夏晝極大的鎮靜效果,但如果此時她擡頭看,會發現凜冬臉上挂着不同尋常的痛苦表情。下一秒,她被凜冬推進了洗手間。
“外面危險,先不要出來。”
鎖上洗手間的門後,凜冬對身後的人下令,“看着她。”
随後,他一個箭步跨到船舷邊,單腳踩着欄杆上,一隻手托起狙擊槍底座,黑洞洞的槍口瞄準船底手忙腳亂指揮手下開船的亞瑟。
亞瑟身邊的一圈死士心有靈犀一般,組成了一個球形肉盾,直接将亞瑟的身體圍了個密不透風。
嘭!嘭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