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三槍,槍槍直擊死士的太陽穴。
三個死士一個接着一個栽倒在亞瑟的身上,恰恰是這樣,他們更好地擋住了亞瑟。
這也導緻凜冬的瞄準鏡裡根本看不到亞瑟的身體,他眯了眯眼,将黑長的槍杆挪了幾寸,瞄準快艇的油箱連開了十幾槍——
直到快艇轟地一聲爆炸了,燃起濃濃的黑煙。
凜冬豎起狙擊槍,望見一道靈活如魚的身影鑽進了海裡,瞬間消失不見。
“快救少爺!”
另一艘完好無損的快艇朝亞瑟遊走的方向開去,凜冬的目光如一把寒刀,撕碎了整片海域,他根本不打算放過落荒而逃的亞瑟,收起狙擊槍後,厲聲道:
“追!”
四個穿着潛水服的黑衣人沿着攀爬繩,縱身躍入海裡,朝着亞瑟逃離的方向遊去。
如果能在台島附近海域抓住亞瑟,便能以綁架夏國公民為由,暫時扣留他,即便最後由外交部交涉,也能挫一挫他的嚣張氣焰。
他将狙擊槍遞給身後的人,随後拍了拍手,走回艙房,打開洗手間的門,把驚慌失措的夏晝狠狠地揉進懷裡,粗重的呼吸落在她的頭頂:“對不起,我來晚了。”
“辛玖他——”
凜冬的大手摩挲着夏晝的後腦,安撫道:“放心,阿平救了他。”
“阿平?”夏晝才想起那個不會說話的船長,“啞巴船長?他救了辛玖?”
“唔,他們去疏散遊客了。”
走到哪裡都是疏散人群,平安夜愣是過成了驚悚夜。
“你們剛剛開槍會有麻煩嗎?”
“不會。”
凜冬顯然不想過多談論開槍的事,他垂下眸子,瞟見夏晝的肩膀上印着幾枚淺淺的紅痕,以及空空如也的手腕,他忍住什麼也沒問,讓手下拿來自己的長風衣,搭在了夏晝的肩膀上。
“我們走吧。”
夏晝感覺到了凜冬的情緒變化,知道他在意什麼,打算等安頓下來再聊一聊亞瑟的事情。
,接着他們換到另一艘小型遊艇,即刻啟程回嵩城半島,之所以繼續選擇海路,是擔心台島機場會有亞瑟安排的人。
“咦,阿平不去嗎?”
經過了一場槍戰,凜冬的雙頰微微凹陷,露出濃烈的疲憊。
“他回去了。”
夏晝不知道阿平是回哪裡去,但看樣子是護送她和辛玖的使命完成了,回到了自己的崗位上。
“那亞瑟會追來嗎?”夏晝害怕了,自己那一腳說不定會讓亞瑟的報複心更重了。
“他不敢。”凜冬言之鑿鑿,帶着一絲恨意。
因為亞瑟又跑了。
·
重新踏上陸地的那一刻,夏晝感動哭了。
經過商議,他們留宿在辛玖家附近的一間酒店,為了不暴露辛玖的家,他們沒有上門拜訪,而是讓辛玖帶着一車禮品回去,轉達他們的心意。
安頓完,剛好是晚餐時間。
“想吃什麼?”
凜冬自然地拿起手機,打開了餐食組的對話框。
夏晝回到夏國,加上凜冬又在自己身邊,魂魄逐漸歸位,安全感十足,考慮到這是在嵩城,一個冬天非常美麗的城市,她沖凜冬提出了一個大膽的建議:
“我想出去吃。”
夏晝眨巴眨巴寫滿期待的大眼睛,使得凜冬根本無法拒絕。
他拎起剛脫下不久的暗花紋羊絨西裝外套,牽起夏晝的手——
“走。”
西餐廳是凜冬選的,客人不多,環境幽雅安靜。
他們選了一個角落位置坐下,點菜時,凜冬把餐牌給夏晝讓她點,讓服務生做兩份。
服務生抱着菜牌去了後廚,後廚正熱火朝天地忙着,一堆剛剛落地的新鮮食材,正根據菜單上的菜品開始加工,這一點凜冬沒打算讓夏晝知道,以免敗了她的興。
兩人面對面坐着,桌台側邊是一大束鮮紅的玫瑰花,凜冬的目光深邃溫柔,夏晝的臉微微發燙,假裝喝水,目光閃躲着對方。
“這是我們第一次約會。”凜冬解開一粒頸前的鑽石扣,不緊不慢地說。
“約會?”
夏晝正眼看他,這個詞很陌生,從凜冬向來薄情的嘴裡說出來,則更顯怪異。
凜冬将手掌搭在藏藍色的絨布桌上,每根手指都骨節分明,青筋虬結,展示着赤裸裸的掌控欲,像是在跟對面的女人示威。
“不是嗎?我們從來沒有出來吃飯,尤其是這麼浪漫的餐廳。”
“是呢。”夏晝注視着他,輪廓分明,卻有一些陌生,“凜冬,你瘦了。”
這樣細微的變化夏晝都能看出來,凜冬有一些吃驚,“噢?”
近一個月,他幾乎一直奔波在路上,确實少了時間去鍛煉身體,肌肉薄了一些,自然看起來就瘦了。
凜冬倒是不忍心說出“你也是”,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夏晝為什麼會瘦。所以這頓飯他盡量喂夏晝多吃一些,自己卻吃得不多。
回到酒店,夏晝不自在起來。
酒店暖氣開得很足,凜冬脫下外套,先前在遊艇上,兩人沒辦法單獨相處,現在不同了。
整間套房隻聽得到他們的呼吸了。
“你先洗澡。”凜冬先開口,聲音嘶啞得如同磨砂紙。
夏晝乖乖地走向浴室,才恍然想起自己什麼都沒帶。
凜冬指了指衣櫃,提醒道:“裡面有。”
夏晝幾不可聞地噢了一聲,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門,一陣香味撲鼻而來。
一排琳琅滿目的睡衣,女士睡裙占了三分之二,男士睡衣有三套,底下是一個灰色的絨布收納盒,不用看肯定是内衣内褲和毛巾。
這才是凜冬,總是提前準備好所有需要的東西。
背後是滾燙灼熱的視線,夏晝不安地咽了咽口水,快速選了一條淡粉色的真絲睡裙,唯一的一件長袖睡裙,還有一條同款内褲。
從格子裡抽出内褲時,旁光瞥見一個純黑色的長條形紙盒,上面貼了一個圓形小标簽,寫着:
12。
夏晝的腦袋瞬間轟然一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