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整個道聖戰神廟轉了一圈,鄭媛媛盯着足有兩米多高的圍牆啧啧稱奇。
謝朗那個扣扣搜搜的狗東西,居然舍得給她建這麼好的廟。
“大山,去備油,不拘什麼油都行,然後給圍牆四周地面都倒上。”
“二小姐,潑油若不點火作用不大。”
大山搖了搖頭,火加油确實是好東西,可他們也不敢在這道聖戰神廟用,會被巡邏隊那些瘋子追着砍的。
“不配火,這牆如此高,底下灑了油,哪怕天王老子從牆上跳下都得滑一跤。”
“敵人都摔倒了,你們的刀是擺設嗎?”
大山猛拍大腿,對啊,他怎麼就鑽了火油的牛角尖呢。
這油單用也妙得很,随即又想到什麼,“二小姐,不若再鋪上鐵釘。”
“……你、善良點,況且這麼短時間内你們能把鐵釘,嵌入鋪地的石闆?”
大山:……
他咋就不善良了?
“不能……,還是用刀吧。”
心中尤自不忿,“這道聖戰神廟修這麼好幹嘛?還打掃得整個廟連絲塵埃都沒有,回頭我們離開前還得一一還原。”
“……”
這理所當然抱怨的惡客模樣,……真的好有瓊山府特色。
“趕緊忙活去。”别把她好不容易純潔一點的心,又打回原形。
“哎!”
——
初春的夜晚來得一點也不晚,碗筷還沒放下,圍牆外就有了動靜。
連深夜人熟睡都等不了,真是猖狂。
“鎖死大殿門。”
鄭媛媛放下碗筷,嘴一抹,拎着劍就出去,那粗魯的動作,看得鄭歲歲嘴角直抽抽。
不過片刻,殿外就傳來交手的聲音,鄭歲歲握着劍在緊鎖的大門前肅然而立。
這一夜,外面的喊殺聲停了起,起了停,直到天際泛起魚肚白。
殿門被自己人喊開,一身血迹的鄭媛媛拎着還有液體在滴落的劍走了進來。
微光照在她的右側臉,神像倒影遮住她的另一側,光暗交映下泛着殺氣的雙眼,眸底是抑制不住的正氣凜然。
這一刻,鄭歲歲信了,信了她是那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的百戰之神。
心中悲涼起,良久,鼓起所有勇氣,“……餓嗎?”
這就是有家,有家人的感覺嗎?鄭媛媛咧嘴一笑,“餓,但我想先洗把臉再換身衣裳。”
熟悉的話語,熟悉的愛潔,瞬間驅散了鄭歲歲心中所有的悲涼與不安。
這就是她的妹妹。
“偏殿已經備好了水,你先去沐浴,然後好好吃飯。”
說完,鄭歲歲越過她往外走,該善後了。
鄭歲歲以為,這次護衛們哪怕沒全折,至少也得折一半。
結果……
“大小姐,我們重傷了四個兄弟,輕傷十多個,都急需求醫問藥。”
大山血迹未幹的臉,着急得看着鄭歲歲。
鄭歲歲看向癱坐在地上的吳管家,“吳管家,京都來的護衛們傷亡如何?”
吳管家擡頭,這一夜的驚險與震撼導緻他的至今還回不了神,木木的道:
“重傷六人,全員帶傷。”
鄭歲歲掃過院中躺着的重傷員,深知傷勢一旦惡化起來是非常快的,他們必須在中午之前趕到桃花縣。
那裡有小有名氣的大夫,有好藥。
最重要的是,桃花縣屬玄唐府管轄,更是當朝首輔的故鄉,沒有任何山匪敢在那肆虐。
“何大夫給重傷員包紮,素馨、素蘭給所有人備吃的,半個時辰後啟程。”
鄭歲歲一聲令下,非戰鬥人員迅速有序的忙碌起來,連鄭歲歲都挽起袖子親自給重傷員紮針止血、包紮。
鄭媛媛端着碗出來的時候,看到這一幕,身上的疲勞頓時散去一半,大刀闊斧的坐在台階上低頭猛扒飯。
忙活一陣擡頭的鄭歲歲,再看這粗魯的一幕,心中再也升不起半絲氣,滿滿的都是心安。
她非吳下阿蒙,昨晚那動靜,光聽聲音,她就已做好殊死一搏的準備。
結果,她不僅做到了護她安穩,還救了所有人的性命。
疲憊的衆人沒有交談的欲望,各自安靜的忙活着,半個時辰後,重傷員坐馬車,其餘人步行,出邬癸鎮。
全員帶着血腥氣與肅殺的隊伍行走在邬癸鎮大街上,震驚了整個小鎮。
昨晚那動靜,他們以為這些外鄉人都得無聲無氣的躺在道聖戰神廟,等着人付銀子給他們,他們再去把他們扔去亂葬崗。
待鄭媛媛他們的隊伍離開邬癸鎮,鎮上的所有人瞬間湧向道聖戰神廟。
被那的景象駭得不知該如何反應,出事了,要出大事了!
各處山匪在這裡折了這麼多人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還有、還有那暗紅一片的圍牆,他們要怎麼清理幹淨?!
在場的所有人互相對視後,心底同時升起一個念頭,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