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媛媛挑眉,“神廟巡邏隊?”
黑鐵面具紅唇微動,“是與不是?”
語氣逼人,泛烏光的黑鐵面具更顯猙獰,鄭媛媛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這人,怎麼變成如此德行。
她上前一步,臉帶輕笑,眼神銳利,“李琉璃,你想以下犯上嗎?”
咻!
利箭擦着鄭媛媛的臉頰,帶着她的頭發絲入地三寸。
噌!刀出鞘。
二十多柄刀帶着無盡殺意威懾眼前這個大言不慚之人,領頭之人手輕輕一揮,馬動,刀奔湧而來。
鄭家護衛隊下意識後退,拎刀的手都在顫抖,要不是鄭媛媛立在最前方一動不動,他們早已潰敗而逃。
鋒利的刀刃極速朝鄭媛媛的脖子而去,踏出帳篷的鄭歲歲目眦欲裂。
“媛媛!!”
“哈哈哈哈哈......”
鄭媛媛突然大笑,笑得直不起腰,刀如期而落,直奔脖頸。
砰!利箭射飛烏刀。
“瘋子!惡鬼!李琉璃,你就是這麼辦事!這麼帶兵的!這麼當人的!”
鄭媛媛直起身盯着高馬上的人,眸底的怒火熊熊燃燒。
面對她的憤怒與挑釁,那人隻是策馬上前,拎起她往不遠處去。
巡邏隊把鄭家團團圍住,鄭歲歲擔憂的望了那邊一眼,轉身回了帳篷,巨大刺激過後的她害怕自己會露出馬腳,被那些瘋子察覺。
空曠的野外,李琉璃把鄭媛媛扔下馬,鄭媛媛曲身一滾卸掉沖擊力,熟練利落的動作看得李琉璃瞳孔一縮。
随即下馬來到她身前,“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鄭媛媛彈了彈身上的塵土,“呵!”
還待諷刺幾句的鄭媛媛突然脖子一冷,一把烏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微微見血。
比刀更冷的是鄭媛媛的眼神,她伸出兩根手指推開脖子上那把刀,痞痞的道:
“老娘,是你李琉璃的少主!”
刀瞬間架了回去。
鄭媛媛:......
“你是怎麼認出我的。”
“你是帶了面具,不是化了灰。”
話裡的怒氣跟諷刺可謂是毫不掩飾,李琉璃默了默,這語氣,這眼神真的很像。
收回刀,她盯着她的眼睛,“我沒有少主。”
“那是你以為,又不是事實,事實是,我就是。”
李琉璃退一步上下打量她,“你既然知道我是誰,那就該知道我的主上是誰,說說看,你是如何成為我的少主的。”
居高臨下的态度,逗弄的語氣,又暗含殺氣威逼,讓鄭媛媛非常的不爽,恨不得暴打她一頓。
奈何,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我六歲那年,在我家院子遇到一個酒鬼說我根骨精奇,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非要收我為徒,還扔了枚玉制令牌給我。”
“呵!”她說,“第二晚,她又來了。”
“說,前一晚她喝醉了,給的禮物不作數,把我手中的玉制令牌收了回去,另給了我一枚木制的。”
鄭媛媛把一面木制令牌怼到李琉璃面前,這可是她刻了三個月,刻得最好的一枚。
李琉璃接過木質令牌端詳,是主上的手藝,還是早期的手藝。
“然後呢?”
啧......疑心病真重,代表鎮西王的令牌都不信。
鄭媛媛清了清嗓門,“然後啊,每當月圓時她都會帶着酒來找我,帶我出去玩,出去認人。”
“每個月都去?”
“哦,也不一定,有時也會兩三個月來一次,你知道的,她那人認路迷糊的很,尤其是在喝了酒之後。”
李琉璃點頭,确實如此,主上的認路的迷糊,王府之人皆知,府外一無所知。
“她沒教你練武?”
鄭媛媛低頭一笑,“那一年,光顧着玩了。”
“再後來,”她說:“我随父母回青岩縣結廬守孝,一守就是九年。”
再擡頭,眼裡已是悲苦,“此次下山,原、還……想着給她展示我學有所成,待到邬癸,方知……她已歸天宮。”
李琉璃隐于暗中定定的看着她,不知信,還是不信。
深知她秉性的鄭媛媛,說完直接轉身背手離開。
身後之人麻木的眼裡閃過一絲光,主上曾說過,若是有後代,她希望是個女兒,一個像她的女兒。
她會把她寵上天,要星星絕不給月亮。
但,她們都知道那隻是酒後的暢想,是心中的遺憾。
眼前這人,不僅跟主上長得像,行事風格也如出一轍,膽大包天。
剛剛,那雙手往身後一背,邁出的六親不認的步伐更像了。
若非年齡不對……
心思千回百轉後,李琉璃果斷帶着人撤離。
道聖戰神廟巡邏隊來得突然,走得更是快,讓整個鄭家隊伍所有人瑞瑞不安的同時,對他們家二小姐更是佩服。
那可是砍山匪如砍白菜的活閻王啊!
原本打算回京後跟老爺他們如實說的吳管家,此刻猶豫了。
人都慕強,護衛們的目光開始不自覺的跟着鄭媛媛走。
帳篷内,鄭歲歲把鄭媛媛緊緊的抱在懷裡,鄭媛媛輕輕拍拍她的背。
“别怕,沒事了,沒事了。”
“你……暴露身份了嗎?”鄭歲歲顫抖的低音裡全是擔憂。
“那不能,我告訴他們我是他們的少主,讓他們以後對我恭敬點。”
鄭歲歲猛的推開她,眼中滿是驚恐,“你瘋了嘛!你從小到大的經曆根本經不起查!”
“姐,别忘了我是誰,正主親自下場給的身份,誰打得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