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内那個被她母後珍而重之的,極可能是替代品,長相相似,知道得還多的替代品。
細思極恐,謝明珠忍不住陰謀論。
抱住鄭媛媛的第一時間,皇後掀開她左耳後的頭發,清晰的遇見了那顆痣。
嗚咽瞬起,從低泣到失控大哭,皇後都緊緊抱着懷中之人,任由眼淚鼻涕橫流毫無形象。
鄭媛媛緩緩擡起雙手,輕拍她的背,“阿惜不哭,不哭。”
這笨拙的安撫,惹得皇後更是崩潰,哭到幾欲昏厥。
屋外,立于院中的謝明珠聽到皇後的哭聲,整個人都繃了起來。
是什麼能讓面對她父皇的質問都能端莊淡定的大烨皇後,失控至此?
隐隐約約的哭聲飄至隔壁府邸,飄到有心人耳中,一向除了睡覺隻剩公務的陸首輔,就那麼愣愣的站着聽。
屋内的皇後在鄭媛媛不停的順背安撫下,逐漸平靜下來。
“阿惜,是如何一眼就認出我的。”
鄭媛媛可不認為她會憑一張相似的臉,就認定她。
皇後伸手抹掉臉上的淚,“李家因其血脈特殊,每一代都會有一位隐于暗處的女家主。”
“上上一代是孝賢太後,上一代是李心桐,她們身上都有一個共同的特征,左耳耳後有一粒形似繭的痣。”
“而你,李心桐是李家在這世間最後的血脈,除了你,還能是誰?”
鄭媛媛苦笑,沒想到她認出自己居然憑得是這個。
“……你如何得知這個秘密的。”
“……是李大人當年告訴母親的,李家出事後,母親告訴了我,并要我立誓絕不外傳。”
“當年,我就是憑這個認出你是我阿姐的。”
母親,這個詞太久遠了,久遠到鄭媛媛對她已經沒有任何記憶。
她父親與她母親是從小定的娃娃親,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美好卻是她父親單方面認為的。
她母親在少女慕艾時,喜歡上了另一人,她父親卻不願放手,憑着婚約與家世硬把人娶了回來。
強求的,終成悲劇,她母親在生下她後,抑郁寡歡成疾。
她不知他父親經曆了怎樣的掙紮,最終選擇了放手,讓她母親假死離開。
他的妻子葬進了李家祖墳,他愛逾生命的人活着離開。
後來,久到李家全族皆亡,久到她在刀山火海裡殺出來,才知道,她再嫁了,她有了個小她兩歲的妹妹。
這個妹妹後來嫁給了他曾經的未婚夫,成了她的主母。
“阿姐,對不起,我沒能完成當初的承諾,坐上那個位置。”
直到接手一切之後,皇後才知道要實現這個承諾有多難。
“不過,阿姐回來了。”
皇後又開心了起來,“那個位置,天生就該由阿姐來坐。”
收拾好情緒擡頭間,皇後才發現她一直定定的看着她,呐呐的喊道:“阿姐。”
“這十年,你是不是做了什麼……能讓我回來的事?”
哪怕能憑她耳後那個特殊的痣認出她,她也不該接受得這麼快,幾乎一瞬間就認定了。
皇後心虛的垂眸,“阿姐留給謝朗的那封信,把他感動得自诩天下第一癡情人,我就順勢讓他在整個大烨内建道聖戰神廟。”
“道聖戰神廟有何特殊?”
“我找了道士,強留了阿姐的一絲氣息,……與大烨的國運捆綁。”
“以、以大烨舉國供奉,祈求阿姐歸來。”說完,皇後用餘光偷瞄了鄭媛媛一眼。
鄭媛媛:……
“阿姐,那些牛鼻子道士收錢雖然狠,但真的有真本事在身上的。”
“……你找的那個道士,不會剛好叫無名吧。”
堆滿笑容的人朝鄭媛媛豎起大拇指,“阿姐英明!”
“别叫我阿姐,我現在叫鄭媛媛,大理寺卿鄭興的堂妹。”
“我知道,那些牛鼻子道士答應幫忙的時候,就說過阿姐于大烨有大恩德,且與這人世還有□□的羁絆,所以才有成功的可能性。”
“……阿姐,你如今多大?”
“二八芳華。”
皇後皺眉,“鄭家老太爺好像快不行了,阿姐得趕緊訂婚、成婚。”
鄭媛媛滿頭黑線,她這都換了一世了,她怎麼還對她成婚這事有這麼大的執念。
“此事不急。”
“不,此事非常急!無名道長說過,若是阿姐能回來,就必須盡快有個血脈,穩固與現世的聯系。”
鄭媛媛:……
除了沉默,她已無話可說。
“阿姐,為了給明珠挑夫婿,我已經把整個大烨的有為青年都盤了好幾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除了一個陸簡,誰都配不上阿姐。”
似乎想起什麼,皇後小心翼翼的觀察鄭媛媛的神色,“阿姐……我聽李月說,陸簡在你那啥前曾自薦枕席,你……對他還滿意嗎?”
鄭媛媛:……
這個妹妹還是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