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老爺子撚須,“白銀一千萬兩。”
鄭媛媛心一顫,“……合法嗎?”
“民不舉,官不究。”
懂了,這銀子,它有故事。
正好她有人,“祖父,您說吧。”
鄭老爺子盯着她,“就非得弄清楚?”
鄭媛媛:“……嗯。”
鄭老爺子沉默,沒想到她态度如此堅決。
鄭老爺子沉默的時候,鄭媛媛也在腦海裡分析這筆銀子的來路,大烨......
還是魏哀帝......
鄭老爺子盯了眼陷入思緒的鄭媛媛,眼中是跨越了時光與生命的複雜。
他說:“是……魏哀帝朝的甯朝頌貪污的赈災款,也是他誣陷給李宏毅的那一筆,後來這筆銀子被孝賢太後留下的人截獲,交給了我。”
鄭媛媛沒想到,真相居然如此不堪……
她垂着眼眸,腦海裡閃過一幅幅家人慘死的畫面,哀傷萦繞在懷。
“......祖父,這筆銀子......照舊,封存。”
“好,這個你帶走,什麼時候啟動由你來決定。”
鄭老爺子把桌上的木箱子推了過去,鄭媛媛抱起木箱子,屈身朝鄭老爺子行禮,而後默默離開。
鄭老爺子透過窗外的樹看向天上的朝陽,似乎又看到了那道身影,她在朝他笑,在……誇他幹得不錯。
書房背後的牆根邊,鄭南歸擡頭望着天上的太陽,淚從眼角滑下。
他的父親,為了那人終生未娶,殚精竭慮的積攢力量,卻也為了他、為了鄭家克制半生。
如今父親老了,他以為鄭家能安全度過暗中那道緻命的大坎,誰曾想二弟的骨血卻冒了頭。
也是,二弟姓李啊!
他的骨血怎麼甘于平凡。。
——
下了早朝,陸簡馬不停蹄地的回府沐浴更衣,“雙墨,去天香樓訂一桌席面,把他們家的硬菜、大菜都訂上。”
“是。”
應完,雙墨才發現他們家大人穿新衣服了,還是京都最流行的款式,頭上的玉冠還是壓箱底的那頂青玉冠。
察覺到他的目光,陸簡理了理衣領,“好看嗎?”
“......好看。”
說完,雙墨手動合上自己張得過大導緻失去回彈能力的嘴巴。
“嗯,備車。”
雙手一背,陸簡大步流星的往外走,許管家帶着人在他身後追。
“大人、大人,把禮物帶上。”
陸簡腳步未停,擺擺手示意他們跟上。
——
鄭府大門,被安北侯府前來下聘的人堵得水洩不通。
由于時間緊迫,在得知鄭家點頭後,安北侯府連夜備好了所有東西。
今日是提親、合婚、下聘,一起辦妥,來得人不止安北侯,為顯重視沈榮把内閣次輔沈拓及其夫人也請來了。
陸簡皺眉,顯然他現在再去鄭府拜訪無異于惡客。
“雙墨,你們先回去。”
“大人……”
雙墨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們家大人往人鄭府後門方向走去,然後翻牆而入。
雙墨:……
“走,走,快點走!”
萬一被人鄭府逮住了,讓他家大人自己丢臉去吧!
揍不死你個登徒子!!
雙墨罵罵咧咧的帶着人回了陸府。
鄭府的人都在正堂忙碌,導緻後院空虛,讓陸簡輕輕松松摸到了岸汀院。
又在岸汀院的花壇邊,找到正揮着花鋤挖坑的鄭媛媛。
“心情不好嗎?”
鄭媛媛擡頭瞥了他一眼,“陸首輔,你私闖官宅,大理寺知道嗎?”
“大理寺卿正忙着聯姻,沒空理我這點小事。”
“呵。”
“為什麼心情不好?”
鄭媛媛不可聲,隻吭哧吭哧把花鋤揮出殘影。
陸簡蹲到她身邊,“能出門嗎?我在天香樓訂了桌席面,全是他們的拿手菜硬菜。”
鄭媛媛依舊不吭聲,揮動的花鋤卻慢了下來。
“再加一份吉祥堂的冰碗,唐記的十二花糕點。”
鄭媛媛扔掉花鋤起身,李嬷嬷瞬間出現遞給她一方手帕,鄭媛媛自然接過擦掉手中的泥。
“說吧,你想幹嘛?”
“想請主上吃飯,想哄主上開心,可以嗎?”
他滿眼真誠的看着她,真誠得鄭媛媛不會了,她歪頭看李嬷嬷,李嬷嬷看天看地,這題她也不會啊!
陸簡再加再勵,“昨晚賞火會那麼熱鬧,今日的京都必定議論紛紛,主上不想去親耳聽聽嗎?”
鄭媛媛:……好像挺有道理的。
“主上回京都這些時日,想必還沒好好逛過京都,吃過飯正好四處轉轉,看看這些年我們幹得如何?”
“行吧,李嬷嬷你留下,若我姐問起,就說我很快就回來。”
李嬷嬷警告的盯了陸簡一眼,“……是。”
陸簡笑得清風朗月,“主上請。”
“别叫我主上。”
“好,媛媛。”
李嬷嬷:……這人太會順杆爬了!
鄭媛媛腳步一頓,轉身盯着他,“叫鄭二小姐,或者武安縣主。”
“好的媛媛,知道了媛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