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壞我閨譽。”
“我就私下喊喊,人前我會避嫌的。”
十年官場生涯,陸簡早就學會了看臉色,見好就收。
但,僅限于他願意。
确認他真的不會亂來,鄭媛媛也就不再說什麼,要不是這一世她還得嫁人,她也是懶得理會這些的。
有李嬷嬷在,二人是走的後門離開的,陸簡遺憾的看了眼兩米多高的圍牆。
據他觀察,他家主上現在的輕功好像不怎麼樣。
出了門,鄭媛媛指着空無一物的巷子看向陸簡,“我們……走路去?”
陸簡:……大意了。
李嬷嬷在身後輕輕三下手掌,一輛不起眼的青布馬車從拐角駛了出來。
陸簡:……
這群人就是欺負他沒争過寵,呵,莫欺少年窮!
馬車停下的瞬間,陸簡一個健步上前,放好腳踏,自然伸出手扶她上馬車,還貼心的掀開馬車簾子。
李嬷嬷:……
趕回來的雙墨:……
這、這還是他家那拒人于千裡之外的冰山大人嗎?
馬車内,陸簡熟練的摸出茶具泡好茶,“媛媛喝口茶歇一會,到了我喊你。”
“好,你也歇歇,交代車夫喊人即可。”
她累,他難道就不累,昨夜他回去該是深夜了,今日還要早朝。
算算時間,這人應該是一下早朝就過來了。
鄭媛媛心裡莫名有點酸酸的。
“好。”陸簡朝她笑得爽朗又溫柔。
在鄭媛媛合眼熟睡後,陸簡蹲坐在她腳邊,手撐在座上,歪頭看她。
她變年輕好看了,性子也溫和了許多,以後肯定是個好阿娘。
人在喜悅的時候,時間就會過得特别的快。
“大人,天香樓到了。”
雙墨在馬車外輕聲喊道。
“嗯,帷帽。”
雙墨迅速把早就備好的天青色帷帽遞了進去,陸簡接過帷帽,看着她疲倦的睡顔,有心讓她多睡會,卻也知道她不能出來太久。
他輕輕碰了碰她的手臂,“媛媛,到了。”
“嗯……到了嗎?”
鄭媛媛揉了揉眼睛,略微煩躁的抓了把頭發,不太服管教的發絲瞬間炸了起來。
“走吧。”
鄭媛媛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起身。
“等一下,頭發。”
陸簡眉眼帶笑指了指她的頭發,鄭媛媛又伸手摸了一下,炸得更厲害了。
鄭媛媛:……
陸簡眼中的溫柔卻更盛,“我為媛媛重新绾發。”
說着,陸簡掏出一把木梳子,熟練的解開她的發髻。
鄭媛媛:……???!!!
“……你怎麼會這些?”
還如此熟練。
陸簡垂眸一笑,“當年,李月姐姐曾說過,主上不善绾發,貼身伺候的人最好都要學會——绾發。”
一個“貼身伺候”,讓鄭媛媛瞬間想起眼前這個人,當年曾跟她說過他要“自薦枕席”。
鬼使神差的問道,“你這麼多年為何一直不成婚?”
“主上不是說過,人應當先立業再成家嗎?”
陸簡頓了下,繼續道:“大烨未安穩,易白何以成家。”
鄭媛媛莫名有些愧疚,那些話都是當年她不想成親糊弄外人的,這傻小子怎麼就傻傻的信了呢?
還奉為圭臬,不由勸道:
“家國,家國,先成家再報國也是可以的。”
“好,聽媛媛的。”
陸簡替她绾好發,把帷帽帶上,再掀開車簾跳下車,而後伸手,“縣主,請。”
鄭媛媛就着他的手下了馬車,然後發現,天香樓外愣了一群人。
“縣主,我們先進去吧。”
陸簡立在她身側,低聲說道,清朗含笑的嗓子拉回了鄭媛媛的注意力。
鄭媛媛點頭,率先走進天香樓,十年了啊,她也好想念天香樓的大廚。
陸簡不遠不近的跟在她身後,眉眼始終含笑。
他們離開許久,天香樓外的人才緩過神來。
他們看見了什麼?!
陸首輔笑了!還笑得那麼溫柔那麼……蕩漾……
随即,不少女子都低眉垂眸,黯然神傷,那個被他護着的女子是誰?
憑什麼讓她們心中的神走下神壇?!
不僅天香樓外的人好奇,天香樓内的人也好奇,不少人丈着身份想一探究竟,都被攔在了包廂之外。
就連上菜,都是天香樓的小二把菜傳到包廂外,然後由陸府的人接手。
無人能一窺佳人容顔。
然,越是捂得緊,傳得越是快。
不到半天時間,整個京都都知道陸首輔鐵樹開花,帶佳人在天香樓用飯,還護得如珠如寶。
這一日不知道多少閨秀、夫人扯爛了帕子,往日無人能摘下這朵全京都閨秀心中的高嶺之花,她們嫁也就嫁了。
可,憑什麼?
那人憑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