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謝新滢這話,喬源還真是挺高興的,他正想請謝新滢去他所在的知縣府衙小坐,遠處卻傳來人一聲又一聲的呼喚。
“大人,大人,下官~,下官來遲了,還請兩位大人不要見諒。”
不遠處跑來一個氣喘籲籲同樣也身着七品官服之人。
許是由于他跑的太快,到了謝新滢的面前,差點沒撲到謝新滢的身上。
隻見他一臉谄媚,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人不是别人,正是桦縣的隔壁縣阜縣的縣令王之餘。
發現自己差點撞到人,王之餘的反應那叫一個迅速。
立刻就是一個順勢直接跪在地上,朝着謝新滢行了一個叩拜大禮。
他一邊行禮還不忘一邊請罪,簡直把狗腿二字發揮出了那叫一個淋漓盡緻。
一言一行真是盡顯人情世故。
“下官阜縣縣令王之餘,今日來遲了,還望欽差大人不要怪罪。”
說完這句話後,王之餘立刻扭頭看了看附近的百姓。
在發現有人居然在笑他狗腿後,立刻便讓他所帶來的那些差役,驅趕那些附近的百姓。
理由倒是找的好,說是怕他們打擾到了朝廷派來的欽差。
看到這一幕,謝新滢真是在心裡直呼好家夥。
說起來這朝廷的欽差,王之餘那是一點也不害怕。
畢竟自他上任以來,既沒有什麼冤假錯案,也沒有什麼偷稅漏稅,他本人就更不會做什麼作奸犯科的事情了。
王之餘出身京都王家,是上任内閣首輔王今霖的庶長子,雖是庶子,卻也是長子,頗得王今霖的喜歡。
可惜,畢竟是個庶子,他雖得王今霖的喜歡,卻不得嫡母的喜歡。
再加上為人又太過耿直,不知變通,以至于在考上進士被分到阜縣後,這縣令一當就是八年。
不過他雖不害怕這欽差,卻也害怕因為招待不周,被欽差記恨,要知道,他爹今年剛從内閣緻仕。
聽下人來報,這欽差看着頗為年輕,年紀輕輕居然就成了欽差。
王之餘簡直是不敢想象,這人得多厲害,陛下才會讓他來當欽差。
眼瞧着王之餘帶來的衙役已經在驅趕百姓了,謝新滢隻好在二人的盛情邀請下,來到了桦縣府衙。
剛來到這桦縣府衙,王之餘便急不可耐的向謝新滢詢問,此次欽差來到瑀州,是不是就是為了赈災一事?
眼見謝新滢久久不語,王之餘忍不住開口到。
“上差來此,可真是來對了,我們阜縣可是受災十分嚴重啊。”
“百姓那一個個可是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的,下官這都不怕告訴您。”
眼看着王之餘已經賣起了慘,喬源也想着,要不然自己也賣個慘?
不過瞧着此刻謝新滢那有些難看的臉色,喬源話頭一轉,轉而開口說到。
“上差來此,想必也是一路的舟車勞頓,還是先休息休息,今天晚上我就為上差安排接風洗塵,還請上差不要嫌棄。”
聽到林興源這話,謝新滢點了點頭,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但卻露出了一副很滿意的樣子。
看到謝新滢如此,喬源就知道自己做對了。
他連忙安排人送謝新滢下去休息,随後便把王之餘叫過去單獨談話去了。
……
後院廂房内。
一臉嚴肅的喬源端坐在椅子上,左手端起旁邊桌子上底下人新上的茶,右手則不經意間輕輕捏住茶蓋,緩緩移動。
新泡出來的茶就是如此,袅袅的茶煙随着飲茶人口中那時不時的吹氣,輕飄飄便散入空氣中。
看着在椅子上淡然自若的好友,坐在旁邊的王之餘在經曆那麼一小會兒沉默後,終究還是先敗下了陣來,率先開口道。
“好啦,咱們也認識這麼多年了,有什麼事情直說就行,但凡我有知道的,肯定會告訴你的。”
此時的王之餘面帶一絲微笑,比起初見謝新滢時,身上的舔狗氣息盡數消散。
倍顯親和的面孔中,反倒顯現出一些儒雅。
聽到王之餘這話,喬源這才放下了手中的茶,轉而擡頭看起了好友。
看到好友此時的表情,他就知道,見到欽差之時,他肯定是裝的。
畢竟王之餘雖然有時候确實挺上道的,但也不至于如今天那般。
“我也不要求你給我交個底,讓我知道這次究竟有什麼内情。”
“不過看在咱們兩個這麼多年的交情上,你直接告訴我怎麼做就行,你知道的,我這人還是很聽勸的。”
“這事你不用管,接下來就看我怎麼做,你學着點就行。”
“可千萬别腦子一發昏,被那個欽差忽悠的啥都敢去幹了。”
聽了王之餘這話,喬源表示明白,随後便要去看看,府上為欽差準備的接風宴準備的怎麼樣了。
可就在喬源都快走出門口時,王之餘卻突然開口補充到。
“對了,你身邊記得帶幾個人保護你,可千萬别和那個欽差走的太近。”
“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