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宮殿裡,岑澤望着面前先皇後的牌位,總覺得有陣陣陰風吹過。
雖然他有想過,也許父皇可能會刁難,或者诘問他一番。
但他怎麼也想不到,承文帝居然會把他帶來這裡,讓他給死去的母後上香。
眼看岑澤久久立在原地無所作為,承文帝不由得疑惑的開口問道。
“澤兒,你怎麼了?怎麼站在原地遲遲不動呢?”
聽到承文帝這話,岑澤這才如夢方醒,意識到自己已經在原地站了太長時間。
于是他連忙走向前去,随手拿了幾根香便握在手中,都忘了自己還沒将手中的香點燃,擡手便想往牌位前參拜。
就在岑澤拿着香,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打算為先皇後上香之時,承文帝伸手阻止了他。
岑澤疑惑的看向承文帝,不明白他為什麼要阻止自己。
“你還沒将香點着。”
聽到承文帝這話,岑澤的額頭上瞬間冒下了一滴冷汗。
幸好承文帝并沒有追究,隻是擡眼向岑澤示意了一下那邊放着的點火的折子,便接着轉頭看向了先皇後的牌位。
看到此番情景,岑澤立刻過去着急忙慌的把手中的香點着,随後匆匆趕過來,認認真真地為先皇後上了一炷香。
有了之前的經曆,這次的他格外小心,全程一點差錯都沒出。
上香結束後,看到承文帝滿意的樣子,岑澤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氣。
緊接着,承文帝便帶着岑澤離開了這裡,來到了毓華宮的前廳。
剛到這裡,還不等岑澤反應過來,承文帝一句“跪下”,便吓得他當場跪在了地上。
等太子回過神時,承文帝已經坐在了上首。
面對此刻威嚴不可侵犯,又面露怒容的父皇,太子覺得自己真是好委屈。
明明自己還什麼都沒有幹呢?父皇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太子不由得在自己的心裡,如此默默的想到。
想到此處也沒有什麼外人,太子便直接委屈的說到。
“父皇,您怎麼突然讓我跪下啊?兒臣記得,我這幾日并沒有犯什麼錯啊!”
太子不說這話還好,一說這話,承文帝心裡的怒意,那簡直是直線上升。
隻見承文帝左右看看,發現身邊正好放了一個茶盞後,便直接抓起了這個茶盞向太子扔去。
幸好太子躲避的及時,這才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不過太子看着自家父皇随手扔出來,此刻已經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的茶盞,到底是不敢在此地造次了。
“你這個逆子,你還有臉說自己近日什麼錯都沒犯,那你說說,今日在大殿之上告發你的那個女人,她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聽到承文帝這話,岑澤明白。
果然,自家父皇還是把這件事情放在了心上。
不過秉承着自己确實是什麼都沒有做過,于是他大膽的開口道。
“父皇,兒臣冤枉啊!”
“别人不了解兒臣,您還不了解兒臣嗎?”
“兒臣身為一國太子,不說坐擁天下财富,那也是從來不缺錢的,即使我缺錢,不還可以問表哥借錢嗎?”
“何至于去貪污那麼點銀子!”
說到此處的時候,太子臉上的不屑展現的那叫一個淋漓盡緻,活脫脫一個不懂得民間疾苦的纨绔子弟。
雖然承文帝看着自己面前太子的神情不似作僞,可想到他派人去太子書房搜到的那本名冊,他的内心毫不意外的産生了動搖。
于公,面對如此鐵證,他不該相信太子此刻的辯駁。
畢竟那本從太子書房找到的名冊,确實看着不像是最近幾天才埋進去的樣子。
何況在朝堂之上,那個名叫許如意的女人,都說的如此清楚了。
通過承文帝的調查,那個女人确實沒有說謊,她的哥哥還真的曾是沂州的官員。
當然了,許如意的哥哥也确實是最後判了死刑。
不過于私來講,承文帝作為一個老父親,是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把兒子養成了這個樣子。
想起先皇後,他甚至都覺得自己百年之後,無顔面對自己的結發妻子。
當然,即使沒有這件事情,他也不覺得自己有臉在百年之後,在地底下與先皇後見面。
他不怕太子真的做了這些事情,畢竟隻是收受一點賄賂罷了,他覺得自己還是可以原諒的。
可他怕的是,明明太子就是做了這些事情,他卻不願意承認自己的錯誤。
一味的強調自己沒有做過,這會讓承文帝覺得,太子沒有一點擔當。
試問一個沒有擔當的君主,這讓承文帝如何放心把這大梁江山交到他的手裡?
不過面對此刻看着如此委屈的兒子,承文帝最終還是選擇給太子一個機會,讓他好好解釋一下,希望他能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隻見承文帝緩緩從衣袖中掏出了一份名冊,緊接着便把這份名冊扔到了太子的眼前,随後語重心長的說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