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府。
水月閣内。
一束束開的正盛的薔薇順着牆角,慢慢的朝謝新滢的閨房内伸出了枝桠。
看着窗外的薔薇,此刻正坐在窗前的謝新滢不由得也露出了一絲微笑。
想到連植物都知道要向着陽光努力綻放自己最美的樣子,謝新滢就明白。
她不能再這麼消沉下去了,哪怕不能改變這個時代,也要從現在,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行問心無愧之事。
自從那日和權書言一别,謝新滢便回到了謝府。
那時的她才明白,自己之前還是把這個時代想的過于簡單了。
望着偌大的謝家,她明白,自己如今還能活的如此恣意,很大一部分原因要感謝上天讓她穿成了一個有着開明父母的官家女子身上。
雖然她本身也很努力,可在這個吃人的時代,卻還是會有力不從心的時候。
她明明知道,風采悅的死一定隐藏了不少秘密,當朝太子岑澤也絕不無辜。
甚至這件事情的背後,與當朝的二皇子也脫不開關系。
可她卻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承文帝已經對此事蓋棺定論,再加上太後也幫太子還上了欠款,她根本就沒有任何理由翻案。
當時的她十分氣憤,甚至是有些失魂落魄。
不過現在的她想明白了,無論這個時代如何,她雖然沒有可以改變這個時代的力量。
但她卻可以用自己的微末之力,改變一些力所能及之事,做無愧于自己、無愧于天地的人。
想起最近朝堂上似乎承文帝打算派人去追繳欠款,謝新滢便立刻喚了閣中的侍女朝露過來。
“朝露,拿筆墨過來,我要上奏。”
說完這話,謝新滢突然感到嗓子一陣難受,忍不住幹咳了幾聲。
她本以為自己咳嗽了幾聲後,應該就會轉好,結果沒想到咳嗽過後,她反倒是感覺更加嚴重了。
這一咳嗽,好像就止不住的想咳嗽。
屋外的朝露聽到謝新滢的咳嗽聲,立刻便跑了進來,輕拍了幾下謝新滢的背部後,就立刻去屏風那裡拿了一件厚厚的披風過來為謝新滢披上。
“姑娘,我就說吧,讓您一天少操點心,現在好了,得了風寒,要不我還是去請大夫看一下吧!”
看着朝露對自己關切的模樣,謝新滢沒了辦法,便讓朝露去請大夫過來。
畢竟她也覺得,自己這風寒來的好像有點嚴重。
有了謝新滢的吩咐,朝露便開開心心的打算出門為謝新滢請大夫回來了。
可誰成想,朝露剛把院子的大門打開,外面便來了一大群人。
帶頭的不是别人,正是謝新滢的弟弟,謝新宜。
看到這一幕,朝露不由得問了起來。
“二少爺,您怎麼突然帶人過來了?”
謝新宜看見朝露,臉上雖然笑眯眯的說,宮裡來人了,阿姐這幾日的風寒應該好的差不多,可以去當值了吧?
可他的笑意卻不達眼底,在朝露的眼中,二少爺好像變成了一個她不認識的陌生人。
看到如此不同尋常的二少爺,朝露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最終想起來,大小姐這幾日本就身體不好,還是實話實說算了。
這樣想着,朝露便朝着謝新宜行了一禮後,随後說道。
“回二少爺的話,大小姐這幾日風寒好像越發嚴重了,奴婢此刻正是想去請大夫來為大小姐醫治呢!”
聽到朝露這話,謝新宜的嘴角似乎閃過一絲笑意,可随即便被擔心憂慮所代替,一臉抱歉的對着身後的人說道。
“何大人,你看,這實在是不湊巧,家姐近日偶感風寒,恐怕是難堪追繳欠款的大任。”
“煩請何大人回去後,一定要向陛下如實禀報,并非我謝家人不願,實在是身體狀況不允許啊!”
謝新宜這般說着,他的眼神卻朝着身後之人示意,他身邊跟着的小厮很快意會,立刻便悄悄的想給禦前侍衛總管何宗玉塞點銀錢。
誰成想那何宗玉竟然是伸手一個巧勁便避過了小厮,随後便笑意盈盈的對着謝新宜說道。
“謝大人說的這是什麼話?令姐有病在身,這不巧了嗎?我今日來,正好帶了太醫院院使衛萍衛大人過來。”
“既然謝司戶染了風寒,不若就讓衛大人進去悄悄,相比這太醫院的手段,定然是比外面請來的那些大夫強上許多。”
說完這話,何宗玉臉上的笑意立刻就沒了,轉而便帶着人想要直接進去謝新滢的水月閣。
而謝新宜見狀,直接便攔在了大門口,看樣子是不想讓何宗玉等人進去。
“謝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何宗玉冷冷的問道。
“沒什麼,隻是家姐病重,我隻是為何大人您的身體着想,怕您不小心被家姐傳染了風寒。”
聽到謝新宜這話,何宗玉當時便冷笑了一聲道。
“那我可多謝您了,隻是何某身強力壯的,自是不怕這小小風寒,就不勞謝大人您操這份心了。”
說完這話,何宗玉便直接上手推開了謝新宜,帶着人來到了謝新滢所在的水月閣。
一進來所有的人都震驚了!原因無他,隻因為眼前的景象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
此刻謝新滢房間的大門敞開着,整個院落一個人都沒有,而他們要找的主角謝新滢則直直的躺在冰冷的地闆上。
别說何宗玉了,謝新宜看到這一幕後,直接就是一個箭步來到了謝新滢的身邊,随後快速把謝新滢抱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