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姜汾腰酸背軟地從床上坐了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本該躺在床外側的聞行早已離開。
她強打精神,給自己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再穿上鞋,走到昨晚聞行進來的窗戶,看到了少量的鞋灰。
知道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并不是姜汾的臆想,她打開窗戶,閉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終于神清氣爽,她收拾收拾準備下樓。
和親隊伍路程趕得極緊,姜汾剛下樓,所有人都已經在樓下候着了。
姜汾打着哈欠,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從他們走過去,誰知,趙峤突然叫住了她。
“怎麼了?”
看到趙峤欲言又止的樣子,姜汾不明所以,皺着眉頭看着趙峤滿臉绯紅的模樣。
再回頭看呼延闌,發現他低着腦袋看鞋尖,根本不敢和自己對視,姜汾作出一點詢問的樣子,他就緊張地後退兩步。
終于發現有些不對勁的姜汾,擡頭看了看周圍所有人,發現他們都是一副想要說什麼但又不敢說的樣子。
姜汾狐疑地跑到二樓有銅鏡的地方,照了一下現在自己的模樣,這才得知了他們不好開口的原因。
聞行竟然……
在自己脖頸處留下了兩三處十分明顯的紅痕。
任誰,都看得出她昨晚肯定是經曆了一番翻雲覆雨。
姜汾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從包袱中找出一頂帷帽戴上。
再次出現在衆人面前時,雖說是看不到那些明顯的痕迹了,但大家還是能猜到此刻的姜汾正面紅耳赤。
呼延闌尴尬地咳嗽了兩聲,然後揮了揮手,示意廚子把早上做的餅帶上,。
“趕路吧,大家都回到車隊裡。”
姜汾聽到這話,猶如脫缰的野馬,迅速奔到了自己的馬車。
隻是,當她打開馬車簾子的那一刻,透過白色的帷帽紗,看到眼前若隐若現的景象,她還是當場便石化了。
此處狹管效應顯著,大風一刮,石化的姜汾便在頃刻之間土崩瓦解。
好不容易回過神,姜汾别扭地坐了過去,問那個本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男人:“你的大軍呢?”
聞行看姜汾特地坐得離自己很遠,眼見着她都快被擠出馬車了,聞行趕緊一把手把她拉進懷中,然後才認真回答問題:“我把盛烽拉着一起來了,他現在帶着軍隊在不遠處駐紮着。”
“我隻是抽空來看你一眼,待會兒就走。”
聽到盛烽都來了,姜汾一臉不可置信道:“天姑爺的,不會公主也來了吧。”
“聖上不會允許自己唯一在意的妹妹離開京城半步的,他特别讨厭盛烽這個拐走她妹妹的人,這次把他借給我,也有想讓他死在路上的打算。”
聞言,姜汾立刻讓聞行小聲點,偷偷打開了簾子,看見周圍人都在神色如常地往前走,才放下心來。
“盛烽既然知道皇上想讓他死,為什麼還來?”
“贅婿都希望能真正得到嶽父嶽母一家人的認可,盛烽也不例外。”
話說到這兒,姜汾就沒什麼引子繼續往下說了,畢竟,昨天夜裡他們才糊裡糊塗地發生了那種事情。
可聞行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不同于以往的少話與隐瞞,他老老實實地問:“你昨晚舒服嗎?”
還不如不老實。
還好有帷帽遮着臉,不然現在姜汾紅得滴血的臉定然會讓聞行那厮瞧了去。
可聞行氣定神閑,似乎根本沒考慮到他的話,能讓一個内心三十多歲的老阿姨震驚不已。
還好,沒過多久,聞行便因實在抽不開身離開了。
姜汾本來以為這件事無人知曉,便故作輕松地長舒一口氣。
可就在此時,突然有人掀開了她的簾子,姜汾迅速扭動脖子,導緻脖子咔嚓一聲,她揚起腦袋,聽到外面的人說話才知道原來是呼延闌。
“馬上就要翻越大雪山了,接下來所有馬匹都帶不過去,要麻煩你和小峤下來走兩步?”
知道大雪山兇險無比,姜汾點點頭,待車隊徹底停下來時,她徐徐下了馬車,和趙峤一起走在隊伍後面。
此山雖名為大雪山,但低一點的地方是見不到雪的,倒是有一片連綿起伏的草地,平鋪在地上,青綠無比。
姜汾她們之所以走在隊伍後面,便是因為這片草地不如表面上那般安靜祥和。
這是一片沼澤地。
曾經有多少不谙世事的人涉足這裡,最後掙紮數次,終成為大雪山山腳的枯骨一副。
剛聯想到這兒,前方就傳來一陣哀嚎,原來是一個探路的人不慎踩到了沼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