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紛紛不敢怠慢,拿出自己的吃飯家夥準備對付眼前這人。
等那人緩緩走出來時,卻讓衆人松了一口氣。
原來是趙峤。
但是,聯想到之前幺妹頂替趙峤的事,聞行也不敢松懈。
他和趙峤算不上熟悉,甚至而言,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
真正與趙峤熟悉的姜汾,此刻正昏迷不醒。所以,現在他們也隻能從行為上的表現,大體推測一下眼前這人到底是不是趙峤。
“你是燕樂公主?”
聞行說不了話,這無疑也為這件事增添了不少難度。所有的詢問與回答,都隻能由王老虎來代替。
還好王老虎是個懂眼力見的人,見聞行一直不說話,隻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便主動把問話這功夫攬到了自己頭上。
“我不是……”
眼前這人說話很慢,甚至讓人有些感覺不到她是在停頓思考還是在故意拖延時間。
“我不想當燕樂公主,從今往後起,我隻會是趙峤,我隻是我自己。”
這話說起來倒是挺符合趙峤倔強要強的性格,隻不過,聞行總是感覺哪裡怪怪的。
“之前跟着你那個小夥子呢?”
趙峤看着他們的眼睛似乎沒有一點弄虛作假的欺騙,“他去打一些動物和果子,不然我們沒有幹糧吃。”
說罷,她便蹲下身來,抓住腳邊啃草的兔子,抱住它對他們說:“這就是他去找的,本來打算當做今天晚上的口糧。”
此時,就連王老虎這種長期保持戒備心的人都已經快相信了,便随意問了下一句,“怎麼才走到這裡呢?你們都走了那麼多天了,我以為你們再怎麼都得翻過大雪山了呢。”
後面半句隻是若有若無的一句,可偏偏王老虎在說話時,還是不太放心,又把這句話加了上去。
這樣一來,趙峤皺着眉頭想了想,解釋道:“我身子弱,走得慢。”
目前來說,趙峤的身子确實有損,王老虎知道這一點,也就不做計較,“您能自己過來嗎?不行的話,我派個兄弟來扶……”
話還沒有說完,一隻大手直接擋在了他的面前,王老虎循着手臂往上望,竟然是聞行攔住了他。
他看着聞行皺着眉頭的樣子,心中升起疑惑的感覺來。
王老虎還不知道聞行的身份,可見他和姜汾關系匪淺的樣子,便知道這人絕對不簡單。
但是,再不簡單的人,也沒那個膽子攔住燕樂公主啊。
即使她不是皇帝親生的,可距離冊封大典還沒過去多久,這公主的名号還燙着呢。
為了各位的安全,王老虎把聞行單獨拉到一邊,詢問道:“是有什麼問題嗎?有就說。”
聞行哪裡說得出來,隻能默默地搖頭來表示自己的不支持。
這可真是把王老虎陷入到兩難的境地了,他一邊不能得罪燕樂公主,一邊又得保證一邊又得保證這支行進的隊伍不受奸人所害。
反複琢磨了許久,最終,王老虎還是選擇走到趙峤的身邊,對她畢恭畢敬地說:
“公主殿下,如果我沒記錯,您的職責是用和親來保證兩國疆土安甯,現在您冒昧回朝,不僅沒有得到聖上的允許,還讓匈奴心中起了一定的疑心。這可不是一個公主應該做的。”
趙峤顯然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說,整個人很明顯地愣了一下。
王老虎也是在說出這話之後,才後知後覺到一個問題。
趙峤逃跑的時候雖然有他們幫忙掩護的手筆,但畢竟是偷偷離開的,怎麼會如此明目張膽地出現在衆人面前。
這樣,不僅容易讓自己重新暴露在匈奴人,尤其是呼延闌的視野之中,還會讓自己在自己人裡落下口舌,即使是回到了京城,一旦被人談論到此時,哪裡還有臉面活下去呢?
況且,以他對趙峤這麼多天的觀察來看,她的為人處世并不是眼前這人這般模樣。
趙峤作為一個被嚴格要求長大的京城貴女,怎麼會如此輕松地抓住那隻兔子?
拒絕與這個人同行,就算她是真正的趙峤,那她還有一個人專門保護他回京。如果不是,也是為他們省了一筆麻煩。
聞行原以為王老虎最終會同意帶上眼前這個趙峤,害怕自己勸不了他,已經轉過身子準備保護好姜汾了,可突然聽到了這樣一段話,這不僅讓他再次轉過身來正視這個王老虎。
山谷之間風蕭瑟,吹得每個人耳邊的碎發輕輕搖曳,無人言語,隻剩下輕輕的風聲在衆人身邊流動。
趙峤被拒絕之後,斜斜棱了一眼王老虎,抱着兔子徘徊了兩步,随後直接離開了隊伍。
這更加讓他們确認,這個人根本不是趙峤。
既然不是趙峤,那她肯定是呼延闌身邊的那個幺妹。
事情着急的矛盾點便出現了。
他們剛剛在與這個假趙峤談話時,并沒有否認趙峤已經去世這件事,他們一直在溝通的問題都是真趙峤才會知道的事。
如此一來,一旦幺妹回去與呼延闌說些什麼,他們的行程就會受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