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和連翹長得不同,生長環境,行為習慣也完全不一樣。
這根本不是連翹!
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怪不得瞳鏡沒有任何作用!
瞳曜倒吸一口氣,想要将消息傳出去,卻在一瞬間,遲星垂扣住他的手臂,将他手上的通訊符攪碎。
瞳曜再次尖叫一聲,火苗灼燒皮膚的光亮倒映在他眼中,刺痛燒灼他的皮膚,但是身體被遲星垂綁住,他卻又動彈不得。
借酒樓的隔音阻擋了他的求救,外面靜寂無聲,連片落葉落到地上的聲音都能聽到。
“怎麼,這一點疼痛都受不了?”
遲星垂拉起椅子,坐在他對面,望着他另一隻瞳孔裡自己到倒影。
“蠱惑連翹為難其他人的時候,這些罪你可從沒讓别人少受過。”
瞳曜忍住痛,汗珠從他額頭上滾下來,他因為忍痛而聲音顫抖,“我和閣下,可沒有深仇大恨。”
“當初是連翹色心大起,所以将你擄回子午谷,也是她想讓我們對你做些什麼,到現在這種地步,你還要幫着這個始作俑者嗎?啊我的手!”
遲星垂換了個坐姿,示意他繼續。
瞳曜的手鮮血淋漓,看來是廢了,他喘了兩口氣,“你之前明明很讨厭連翹,為什麼現在這麼幫着她?”
連翹這段時間變化很大,是不是跟這個人有關系?
瞳曜假裝在和遲星垂說話,事實上偷偷沉下眼,去探尋連翹内心深處的秘密。
瞳鏡能夠看清一切。
她到底是誰,究竟是怎麼來的,為什麼現在如此難以控制……
在他觀察到連喬的那一瞬,一道劍光破開,直接撕碎他的瞳孔。
瞳曜有一次慘叫一聲,但借酒樓的隔音和保密做得太好,這又是連喬的房間,她不主動出來,就沒人會兀自闖入。
瞳曜也是因為這一點,所以提前潛伏在連喬房間内,卻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遲星垂本想留瞳曜一命,瞳鏡在他雙眼之中,他一死,會對内部鏡像造成猛烈沖擊,連喬在裡面不知道會遇到些什麼,危險反倒更大。
但現在必須殺了他。
瞳曜的第一反應是去報信,他背後還有别人。
前世連翹不明不白墜魔,和瞳曜背後的人脫不了關系。
那個人和真正的連翹之間有千絲萬縷的聯系,在事情弄清楚以及在找到真正連翹之前,他不能讓對方知道現在“連翹”的真實身份。
瞳曜在被一劍穿心。
他雙瞳張開,似乎沒想到死亡來得這麼快。在他心髒停止跳動的那一瞬,瞳孔裡面的鏡像也開始散去,慢慢變淡。
如果不及時将連喬拉出來,她就會和瞳鏡一同消失。
遲星垂貼在幻境之外,用手用力錘了兩下,“連翹,連翹?”
連喬反反複複在做高空墜亡的夢。
紅色超跑在路面瘋狂翻滾,沖破欄杆跌入深海。
還是深冬,刺骨的海水漫過車門縫隙,從四面八方湧進來,漫過雙腳,雙腿,小腹,胸口,脖頸,嘴唇,鼻腔……
連喬想推開車門,沒有反應,試着呼喊,沒有回應,一直到海水吸滿肺腔……
劇痛讓人的思緒無限拉長,她能夠清晰感知生命在流失,一直到歸于寂靜。
她閉上眼,再睜眼……又重複回到她上車的那一瞬。
車門關閉,啟動,“嗡”一聲沖進夜色。
跨海大橋的燈光閃爍,遠處連綿的光點像長長的遊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