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繞在樹上的黑繩活了一樣,像蛇一般遊動,突然間沖向連喬。
“砰!”
地上鮮紅一片,連喬倒在地上,許久也沒有動。
風聲、砂石碎裂省很久才平息,遲星垂從樹上跳下來,将連喬扶起。連喬才從眩暈中緩過神來,“成功了嗎?”
“嗯。”
地上有一個深坑,遲星垂從裡面取出來一個透明四方琉璃盒。
琉璃盒是高階法器,之前還裝過敖周,現在用來放鏡魔也不在話下。
透過琉璃的透明表層,看到一個巴掌大的黑氣,在盒中來回翻滾。
這琉璃盒異常堅固,不管鏡魔在裡面如何橫沖直撞,也不能撼動它分毫。
“現在帶它回乾元劍宗嗎?”
“嗯。”遲星垂道,“這結界是鏡魔織造的,現在他被控制住,這結界也會在半個時辰内消散。”
連喬按了按太陽穴,又活動活動胳膊,雖然沒受傷,但是被鏡魔的魔氣沖擊過幾次,受到震蕩,意識還是有些混沌。
女子目光清澈,放松下來時身上的尖刺都收斂,像一隻溫順的兔子。
遲星垂道,“下次當活靶子這種事,還是我來吧。”
連喬拄着劍走在前面,沿着原來的方向往山神廟走,“師兄,就算換你去激怒他,我也很難在短時間内不動聲色地改掉陣法,并且将陷阱埋好。”
“而且我不認識路,就算埋好了也會忘記把他往哪裡引。”
從一開始就是連喬先出場拖住鏡魔,遲星垂改了結界的邊界,設下埋伏。
遲星垂想到連喬之前“貪生怕死”的模樣,“你不害怕嗎……”
“你說呢師兄。”連喬指着自己的腿,已經軟下來了,全靠着叢林支撐。
“不過你出現得很及時,我也沒受傷。”這一招雖然險,但是隻要配合無間,對付敵人有奇效。
連喬站不穩了,她索性停下腳步,靠在樹上,“對了師兄,陳靈玉是桐花嶺的人嗎?”
“不是,但是她是墨江人,離桐花嶺很近。”遲星垂道,“當年墨江一帶出現嚴重的山裂,底下的許多村莊和城鎮都遭了殃,陳靈玉的親人也都在那場災難中失蹤。那時候嚴老先生路過墨江,機緣巧合之下将陳靈玉帶回劍宗。”
“當年的山裂是什麼原因呢?”
“墨江一帶一直以來風調雨順,但那段時間風雨失調,山洪暴發,出現許多地質災害。”遲星垂道,“山裂也是因為多雨。”
結界慢慢散去,黑夜褪色,天開始亮了,東方翻起淺淺的魚肚白。
連喬望着遠處山神廟的輪廓,低低地歎了一口氣。
“師兄,你先走吧,帶着鏡魔去找其他師兄弟。”她靠着樹,看上去虛弱無力。
“你……”
連喬一幅生無可戀的表情,“我走不動了,我頭痛,全身都痛,我過去可能要花很長時間。”
遲星垂腿長,走路很快,為了她已經放慢了步子。
但是連喬不想動,折騰了一天,回去後還要看到女主團那假惺惺的嘴臉,她甯願一個人坐這休息。
“如果你實在不适,”遲星垂遲疑了一下,“我背你回去?”
連喬震驚地望着遲星垂,當然也看到他泛紅的耳朵。
“我不可能将你一個人丢在這荒郊野嶺。”遲星垂道,“如果你不願意,我跟你一起在這休息,一直到你可以走為止。”
隻是說背她回去,遲星垂的臉就紅了,這得多純情?
這後期病态瘋狂的死魔頭,原來内心這麼單純。
連喬又想到原書中,原主為了讓遲星垂就範,讓自己手下對遲星垂肆意侮辱。
怪不得他要黑化,這麼單純的人,這得給他心底留下多大的陰影?
連喬托着下巴,故作忸怩,“不好吧師兄,男女授受不親。”
遲星垂望着她,靜默許久,“你說得對師妹,是我考慮得不周到。”
連喬:“要不你抱着我走吧?”
“……”遲星垂實在被氣笑了。
他俯身正對上連喬的眼睛,“師妹,看在你傷得這麼重的份上,我答應你,你想怎麼抱?”
連喬望着那張俊臉在眼前放大,心髒也漏停一拍,鮮血“嘩”一聲沖上大腦。
她舌頭也有點麻,但意識很清醒,“打橫抱起可以嗎?”
遲星垂點頭,“可以的師妹,我力氣很大,你這樣的可以抱出桐花嶺。”
連喬擺手,看着遲星垂伸出的手一愣,“不用了不用了,也不用那麼遠……你這是幹什麼?”
遲星垂看着她安靜地笑,“師妹,不拉你起來,我怎麼橫抱你呢?來吧。”
來真的啊?
不是剛才誇他純情麼,這麼快就反守為攻了?
連喬盯着他,忽然一躍而起,一把抓住他胳膊,反鉗住他,“你怎麼突然對我這麼好,你是不是鏡魔變的?”
遲星垂:“……”
連喬折騰一番,身上的傷更嚴重了,臉上的傷口也裂開,滲出兩顆血珠。
遲星垂背着她趕路,她趴在遲星垂背上,聞到他身上非常淡的木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