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前幾次賺的錢太多,此次前往東山,季純可以随意回歸主店,這也給予了她很多保障。
她甚至隻是穿了一身小裙子,挎上個小包,就同泰逢一道穿越了傳送圈,像是對去郊遊的小情侶。
東山的氣候似乎比中山暖些,花更豔草更翠,漫山遍野的花色,心曠神怡。
此地濕潤,晨時還能見到挂結的霜,消融後拂去花草上的塵埃,鮮豔更甚。
季純就這麼随着泰逢的腳步往前走着,定睛一看,花海中仰卧着一節腐爛卻被苔藓攀附的木頭,如今更是長出了數塊白色如傘蓋的小蘑菇。
像是被花海孤立的王國。
【提示:“又南水行七百裡,曰孟子之山。其木多梓桐,多桃李,其草多菌蒲,其獸多麋鹿。”】
系統的提示音剛落,花海後就竄出了一隻嚼着花枝的麋鹿。
它盯了一會兩位不速之客,吐掉了口中被摧殘得落葉的花枝,跳躍着跑遠了。
季純喜道:“這裡居然有這麼多白蘑菇!”
她一路彎腰采摘,不時還與泰逢來上一個你抛我接的小遊戲。
白蘑菇鼓鼓囊囊塞滿了布兜,季純這才收了手,起身沿着山路搜羅些木柴,原地架起烤盤和小鍋。
泰逢赤着腳去河裡淘了些河蝦來,一一洗淨扒殼,剁成蝦泥。
白蘑菇挖去傘柄,傘蓋朝上,噴上點油,就能看見白花花的蘑菇肉被烘烤得泛黃變色。
新鮮的蝦泥擠入蘑菇凹槽,等其浸滿溢出的蘑菇汁水,再塗上些許醬料。
原汁原味,鮮嫩可口。
季純斜倚在樹幹邊,刨了根簽,一插一個準,送入口中。
蘑菇和蝦泥肉質緊實,汁水彼此相融,合二為一。醬料非但沒有抹去二者特有的鮮甜,更是錦上添花,多了一分滋味。
生火燃起的白煙缥缈,與山中沆砀霧氣彼此交融。
偶有不知名的飛鳥從霧中穿越,發出或清脆或沙啞的鳴叫。
季純捧了一杯熱茶,小口小口地抿着。
泰逢也不知道從哪裡摘了些桃,一掰為二,挖出果肉,遞到季純口中。
可季純還沒吃到嘴裡,這塊果肉就被生生搶了去。
季純:“……”這一幕怎麼似曾相識呢?
她頗為不滿地尋找強盜,卻見一頭身長如虎生有九尾的狐狸争奪這一小塊果肉。
是的,争奪,就好像身體被不同的意識操控了,時而順拐,時而奔跑,時而跳躍。
一頭撞在樹幹上,樹倒了。
一腳刨入泥坑,草連根拔起。
驚慌亂竄的小動物被九條尾巴輪着甩臉,四仰八叉地躺在地上無法動彈。
真是……好恐怖的戰鬥力。
待得這頭狐狸轉過來的時候,季純才驚訝地發現,它竟有着九個腦袋。
此時九個腦袋你不讓我我不讓你,龇牙咧嘴,進入暫且休戰的狀态,可仍是虎視眈眈,下一秒就要出手。
【提示:“有獸焉,其狀如狐而九尾、九首、虎爪,名曰蠪蛭,其音如嬰兒,是食人。——《山海經·東山經》”】
泰逢覺着好玩,又扔了一塊果肉,半數嗷嗷着哄搶,半數嫌棄着丢遠,簡直是亂作一團。
“它們怎麼自己跟自己打起來了,好好笑哦!”
“誰跟它們是自己了?!”九個腦袋齊齊叫嚷,吓得泰逢一縮。
泰逢笑嘻嘻地點頭說着“對對”,手裡又扔了幾塊剛烤好的白蘑菇出去,争搶的腦袋頓時換了波站隊。
有意思。
泰逢東奔西跑找了些其他的食物,總算是在鬧劇裡搞明白了它們彼此争鬥的原因。
——每個頭都有不同的喜好,但肚子隻有一個,時常要為了吃些什麼而大打出手。
以往也有說過輪着吃,可它們嘴饞,總要進些食以滿足口腹之欲。
也不知道哪一天徹底爆發,所過之處雞犬不甯。
季純懂了,既是如此就更應該自己出手解決困難創造和平世界——賺取錢财了。
“我能幫你們解決你們心中所惑,不知道你們信不信得過我?”季純以一副極為自信的姿态靠在樹上,故作高傲擡了下巴。
“咱都沒法解決咱自己的,你一個小小人類憑啥啊?”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怎麼知道我不行?”季純亮出傳送圈,擡手指引,“在下不才,隻是個喜歡做些吃食的生意人,酸甜苦辣鹹,烹炸煎煮炖。”
“隻有您不知道的,沒有我做不出來的。”
——她也是誇下了海口,背地裡不知道翻了多少菜譜。
九個腦袋難得的互相對視,半晌後齊聲:“咱沒有人類的錢。”
“我不要錢,我隻需要你們幫我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