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落座,關川畷了口茶簌簌口,繼續道:“自從清瑤的屍體丢失之後,他便整日不見身影,也不知是不是尋屍體去了。”
關川放下茶杯,像是想起什麼:“ 我聽說前些日子衙門已經找回屍體了,暫放于義莊是嗎?”
司遙回道:“是,但于今日午時,屍體又不見了。”
關川怔怔,放下茶盞,用力拍了拍大腿:“肯定是我二弟幹的!”
“除了他不會有别人了!”
接着苦思道,“讓我想想他會去哪兒!”
片刻後。
他拍了拍手:“你們去春水河畔瞧瞧,若是不在,就進赴春山找找!”
兩人辭别了關川,出了莊子,一路上見司遙皆不曾開口說話,便問道:“怎麼?莫不是沒吃着午飯,惱了?”
司遙不理會山塵的玩笑話:“我在想關夫人身上的味道到底在哪裡聞到過?竟讓我覺得熟悉?”
見司遙苦思冥想的模樣,山塵輕笑着搖頭。
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司遙扭頭,那馬快的幾乎已至跟前,馬上之人,一身紅色雲霧紗衣,于風中飛揚而來,衣袂飄飄,面上依舊帶着那半張白貓面具。
是宛姑娘?
她騎着馬,朝着司遙丢下來一件東西,司遙下意識接住,——千機鈴?
快馬從司遙眼前飛馳而過,留下一股神秘且迷人的香氣。
司遙呼吸着空氣中的香味,腦海之中靈光乍現:“我想起來了!”
“關夫人身上的味道,與黎十娘,宛姑娘,一模一樣,并且關山,宋娘子身上都有這種味道!”
“血蠱,是血蠱!”司遙興奮。
“可關夫人深閨女子,怎麼會與江北人士扯上幹系?”山塵皺眉。
兩人沉默,半晌,兩人忽而對視,異口同聲:“極樂坊市!”
“如此一來,便能說通了。”山塵道。
“可這關夫人竟有如此本事,居然能逃過張均平的探查?”司遙不解、。
山塵低頭看着司遙,冷漠道:“許是他辦事不力!”
司遙瞥了他一眼,用手肘撞撞山塵的手臂:“我說你是不是對張捕頭有什麼意見?”
“何以見得?”山塵涼涼道。
“那咱們現下先去尋張捕頭,待此事完結再去尋關山與宋娘子?”
“嗯。”山塵輕聲應道。
兩人去了衙門,細猴瞧見司遙笑的賊兮兮的:“可是來找頭兒的?”
司遙點頭,細猴笑的更開心了。
胖魚從他身後走來,一巴掌拍在他的腦袋上,笑着對司遙說:“頭兒的母親身子不爽利,今日告假了。”
“伯母身體不适?”
胖魚點頭:“老毛病了,已經請了伏龍鎮榮芝堂的李神醫,具體的我就不大清楚了。”
“不若你自個去瞧瞧?伯母看見你肯定高興。”
出了衙門,司遙買了些補品,兩人到了東巷第二街道,張均平正在院子的露天廚房裡燒火,他脫下往日捕快的衣裳,穿着家常的粗布短衫。
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一段小麥色健壯的手臂,他目光瞥向門口,看見司遙的瞬間,當即放下手中的活計,在瞧見司遙身後還跟了人,又恢複了以往嚴肅的模樣。
司遙大搖大擺走了進去:“見貴客來了怎麼也不迎接?”
張均平将兩人引起屋子,敬了茶,旁邊的主屋内傳來壓抑的咳嗦聲,一道顫顫巍巍的聲音道:“可是阿遙來了?”
司遙放下東西,走進主屋:“伯母!”
司遙在主屋陪着張母呆了好一會兒,出來時抓耳撓腮的,十分苦惱。
“張均平人呢?”司遙出來隻見山塵坐在客位上,院子中也不見張均平的身影。
“去衙門了。”
司遙掃了一眼主屋:“就這麼去了?”
山塵冷哼:“許是對你格外放心!”繼而看向主屋:“ 說了些什麼?”
“看不出來你還八卦這?”
“若是老人家賣慘要你做她兒媳婦!”山塵漫不經心道。
司遙瞪眼:“你聽牆角了?”
山塵嗤笑,拂拂袖子去了院子。
張均平回來時,已是日落西山,他卸下刀,猛灌了一口茶水,茶水順着他的下巴滴落衣裳,暈濕了一塊:“張如月一問三不知,在牢獄裡直喊冤!”
“她家好歹是鯉州有頭有臉的人家,隻怕關不了多久!”
“如果張如月當真去過極樂坊市,那麼她必然典當過什麼,隻要讓方家姑娘張口一切便迎刃而解! ”司遙提議道。
張鈞平沉吟道:“那方家姑娘嘴嚴得很,隻怕要費些手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