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樂的紙人手裡拿着刀，一刀一刀的砍向張正的手臂。

第三刀的時候，張正終于松開了手，錢老闆也趴在地上，張大嘴，努力汲取着更多空氣。

張正看着眼前的李樂，想要說什麼，卻終究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

“咳...咳咳...李樂...你真不愧是我的...好員工咳咳咳咳咳！”

李樂默不作聲的扶起錢老闆，錢老闆不住的撫摸着脖頸，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快扶我回辦公室，快快快！”

見李樂沒有動靜，錢老闆狠狠一巴掌拍在李樂手臂上：“傻愣着幹什麼，還不快走，你不怕我們死在這！”

“跟你那個媽一樣，不開竅！”

李樂的眼皮狠狠抖了一下，随後沉默的扶着錢老闆走進電梯。

再次回到錢老闆所在的樓層，錢老闆緊緊張張的關上自己辦公室的大門。

然後從自己櫃子裡取出一大瓶之前那樣的液體，哆哆嗦嗦的沿着門的周圍仔仔細細的撒上一圈。

才丢掉瓶子姿态舒展的坐在椅子上，長舒一口氣，順手拿起放在辦公桌上的控制按鈕，投影儀在眼前打開。

錢老闆這是要看電影，等待清晨來臨？

等沈鸢柊看到顯示屏上密密麻麻的監控，以及忙忙碌碌徹夜不休的人。

沈鸢柊隻覺得一股寒氣自腳底生出，攀爬至四肢百骸。

之前以為空蕩蕩的樓層，居然密密麻麻都是正在幹活的紙人，顯示器裡的世界和沈鸢柊看到的大樓并不一樣。

自己白日裡的同事，面色慘白，雙眼無神機械的做着手上的工作，就像、就像一個個的紙人。

沈鸢柊再仔細一看，哪裡是像，就是一個個的紙人。

而且自己之前看到的死老鼠，在顯示屏裡，明明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那個人還穿着屬于曙光的制服。

沈鸢柊還記得，自己剛去曙光不久，和這個面容硬朗，笑起來粗狂爽朗的五隊隊長打了招呼。

“年輕人好好加油啊！”

隻是現在，鮮血自他的手腕流下，蜿蜒流入畫在地面上的法陣，供給着紙人們工作。

至此為止，沈鸢柊隻在屏幕中看到了五隊隊長，其他人卻絲毫不見蹤影，有沒有可能，其他人暫時還被關在什麼地方？

錢老闆滿意的看着那些為自己工作的紙人，之前的恐懼與與害怕一掃而空，帶着微微瘋狂的神情。

“來啊，我的好員工們，你們不止要白天為我好好工作，就連晚上，你們的靈魂也屬于我！”

“隻要你們好好努力，遲早有一天，我會走上人生巅峰，我的商業帝國會被所有人看到。”

“到那一天，這世上的美好都屬于我，我要最美的女人，喝最烈的酒，讓所有都臣服在我的腳下！”

“哈哈哈哈，就像大災變前的明家一樣，甚至，我還可以追求長生，樂樂，你是我唯一的女兒，到時候咱們父女共登長生哈哈哈哈哈！”

對他人的控制使得錢老闆很快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滿心歡喜的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裡。

李樂安靜的站在一邊，眼睛卻在房間内四下打量着，像是在找什麼東西。

沈鸢柊突然就想起了錢老闆之前站着的博古架方位，這兩父女看起來是各懷鬼胎，隻是一個藏一個找。

那會是什麼東西，沈鸢柊趁着父女倆的注意力都不在博古架上，抓緊時間靠近博古架。

站在錢老闆之前站着的地方，深淵中通一格一格的檢查。

鎏金博山銅香爐？

不是。

羽紋銅鳳燈？

沒有異常。

朱雀銜環杯？

不對。

......

都不對，那錢老闆到底是在看什麼？

“呼哧...呼哧...呼哧......呼...呼哧...呼哧......”打鼾的聲音由細微逐漸增強。

身後的錢老闆已經大張着嘴，仰着頭靠在老闆椅上沉睡。

李樂試探的伸出手在錢老闆臉上揮了揮，見錢老闆沒有任何反應後，蹑手蹑腳的向着博古架走來。

沈鸢柊見狀不對，趕緊向一邊挪去。

李樂站在沈鸢柊之前站着的地方查看起來，看到羽紋銅鳳燈的時候，李樂眼睛微微亮起來。

她從衣兜裡取出一把看起來十分鋒利的小刀，狠狠劃向自己的手腕。

“撕拉！”白紙被劃破的的聲音十分明顯，手腕上隻有破開的口子，一滴血也沒有。

“怎麼會！為什麼沒有血？”李樂很明顯沒有想到現在這個場面，呆呆的看着那盞漂亮的羽紋銅鳳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