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我從來都不相信你啊,我的好閨女。”
之前還在打鼾的錢老闆笑着從椅子上站起來,走向李樂,狠狠一個耳光打在李樂臉上。
“啪!”
錢老闆居高臨下的看着被自己打倒在地上的李樂,用腳狠狠踩在李樂臉上。
“你這張可惡的臉長得和你那個該死的媽一模一樣,我有什麼不好,你們一個兩個都想背叛我。”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接近我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那個抛棄你的媽,為此,你甚至不惜把你的好男友當祭品。”
錢老闆蹲下去,捏着李樂的臉仔細審視着:“真是狠心啊,張正那小子死之前,都以為你是不得已吧。”
“你和我一樣,身體的血都是冷的,心也是髒的,不過嘛。”
錢老闆話鋒一轉:“看在你今天又在張正那小子的手裡救下我,我就發發善心,讓你見那個賤人一面。”
聽到錢老闆這麼說,一臉絕望的李樂眼神又亮起來,從而忽視了錢老闆臉上不懷好意的笑容。
錢老闆拿過李樂手裡的小刀,在自己的指尖處輕輕一滑,鮮血滴入羽紋銅鳳燈燈盞的瞬間,燈盞亮起微弱的光芒。
随即,博古架緩緩的下沉,博古架的後面是一面巨大的鏡子。
錢老闆站在鏡子前,鏡中出現和一間和這裡一模一樣的房間。
錢老闆大大方方的跨入鏡中,李樂猶豫一瞬,跟着錢老闆走進去。
沈鸢柊也趕忙跟上,一進入鏡中,眼前的一切和監控裡看到的畫面一模一樣。
更為不妙的是,在這裡,五隊隊長的異能充斥着所有的空間,所有的異能在這裡都失效了。
也怪不得錢老闆會這樣的有恃無恐。
錢老闆帶着李樂一層一層的巡視着,眼前的大樓和沈鸢柊深夜被叫來的空間重合起來。
沈鸢柊之前以為空無一物的地方,其實密密麻麻都是人,包括她躲過的桌下,以及走過的格擋,都有眼睛注視着她。
那晚格外不舒服的感覺在此刻得到了驗證。
十三層,沈鸢柊和五隊的隊長終于再次相見,隻是眼前人不會再爽朗的笑着和自己打招呼。
由于鮮血的流失,那張臉和沈鸢柊記憶中完全不一樣,像是靈魂脫離後的軀殼。
沈鸢柊狠狠咬上下唇,才克制住想要将人解放下來的沖動,跟着錢老闆他們繼續向下層走去。
要不是數着層數,沈鸢柊根本認不出來這是白天的大廳,亂七八糟的紙和污漬糊滿大廳的牆面。
整個大廳顯得詭異肮髒破舊,讓人甚至生不出踩在地闆上的沖動。
惡臭的氣味一陣一陣的飄進鼻腔,和沈鸢柊一樣,李樂的表情此時也不怎麼好看。
錢老闆倒是一副适應良好的樣子,帶着李樂繼續往深處走去,越往裡走,那種不舒服的感覺就越發明顯。
四周的牆面不再是充滿污漬和花花綠綠廢紙的樣子,而是和德育中學的暗道一樣,盡是恐怖詭谲的壁畫。
等錢老闆推開面前的門,李樂突然尖叫一聲,沖上去抱住一個枯瘦的和鬼一樣的女人。
女人雙目無神的揪着自己的頭發,嘴裡不知道喃喃自語些什麼,搖頭晃腦的樣子像是根本沒有注意到眼前的李樂。
“媽,你看看我。”李樂硬生生擠出一個笑臉,柔聲說道:“我是樂樂呀。”
女人恍若未聞,隻是呆呆的盯着空氣:“媽媽在...寶寶不害怕...媽媽會保護寶寶的......寶寶乖啊...快長大......”
李樂抱着神智不輕的女人,哭的泣不成聲,像是要把這些年的委屈都哭出來。
神志不清的女人身後,兩個穿着曙光制服的女人惡狠狠的瞪着站在門口的錢老闆。
一個身材高挑,本該如海藻般卷曲的長發卻因為多日不打理顯得油膩,另一個中等身材,頭發短的幾乎快要露青皮。
看樣子,應該就是明知渺口中的副隊長和隊友,隻是兩人的狀态實在談不上好。
錢老闆看着李樂抱着女人哭,臉上露出一絲不耐煩,但是看到曙光的兩個人,調整了一下臉上的表情。
“你們倆考慮的怎麼樣,要加入我的商業帝國嗎?”
曙光的兩人把頭别過去,用冷漠的态度拒絕錢老闆,錢老闆倒也接受良好,不在多說什麼。
“好了,乖女兒,我已經讓你見到你的母親,你也該付出點代價了,不是嗎?”
李樂努力用袖子輕柔地額抹去女人臉上的污髒,用手将女人的頭發梳理整齊,将夾在頭發裡的草屑和雜物挑出來。
定定的看了一會女人,像是要把女人的臉深深的刻印在心裡。
李樂取下自己紮頭的發圈,将女人的頭發整整齊齊的打理好:“媽媽,我要去上班了...有時間的話,我再來看你。”
女人看着李樂發紅的眼角留下的淚水,伸出髒兮兮的手,卻無比溫柔的幫李樂抹掉:“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
聽着女人口齒不清的話,李樂笑起來:“嗯,不哭了。”
李樂站起身,背對着女人,眼淚卻越發洶湧的流出來:“走吧。”
錢老闆帶着李樂向另一個方向走去,瘋掉的女人依舊哼着那首不成曲調的歌謠:“小寶寶呀...快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