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抹殺！”

塔在一瞬間徹底陷入黑暗，沈鸢柊什麼也看不見，黑暗中嗡的一聲，尖銳的鐵器擦着沈鸢柊的臉頰劃過。

接下來有更多的破空之聲，向着沈鸢柊而來，下意識的就用自己的扇子揮舞去抵擋。

有扇子沒有異能，體力也在一波又一波的攻擊下逐漸耗盡。

“呼哧……呼哧……”

大顆的汗珠從額頭滾下滑進眼睛，汗珠裡的鹽分蟄得眼睛生疼，可是沈鸢柊卻一絲一毫也不敢懈怠。

因為自己不選擇，所以惱羞成怒就要就地斬殺自己嗎？

“你還真是小心眼啊！”

“如果選不選擇，有沒有答案？真的那麼重要？”

“可如果真的那麼重要，你為什麼要奢求别人的答案，而不是自己做出決定呢？”

“究竟是在懲罰别人沒有給出答案，還是在懲罰你心中那個懦弱的自己？”

“你一直在這裡，一次又一次的抓住無辜的外人，替你做出選擇，這樣多少有些不公平吧。”

“不管他們怎麼選擇，你都會以答案錯誤去抹殺他們，來完成你的執念。”

沈鸢柊伸手抹掉額角被刺傷後流下來的血，輕聲的嘶了一下。

真疼啊！

許久沒有這麼狼狽過了。

“你說是嗎？故事裡的塔先生，或者說，永遠在做抉擇，永遠無法選擇的主人公先生。”

自從進入圖書館的時候，沈鸢柊和顧仁就已經陷入了【塔】的磁場範圍内。

之後回憶裡的故事，還有些熟悉的場景，都是【塔】觸犯屬于它的規則之後，産生的幻境。

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印證【塔】是真實存在的，所謂的真假兩座塔，都是利用進入者他們自己的能力，困住他們自己。

正因為沈鸢柊是【鏡花水月】，所以沈鸢柊才會碰到一個又一個的幻境，那些幻境不好破開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産生的源頭，就是沈鸢柊自己的能力。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真是好厲害的能力，如果無法發現那些不對的地方，怕是會死在自己的能力之下。

“但是你發現了又能怎麼樣呢？我也沒有想到像你這樣厲害的，怪談會進入我的磁場之中。”

“你死了，我就接受你的能力，去找更多的人，我想要的答案一定是可以得到的。”

黑暗中的聲音甚至帶了些激動和興奮。

“天災級怪談，如果我有這樣的能力，我一定可以得到正确的答案，一定可以。”

“你隻用每一步選擇正确的路，下一步才能走向正确的結果，就像是解題一樣，隻要有一步錯了，最後的答案就一定是錯的。”

“所以把你的能力借給我吧，我隻是想要一個對的結果，那有什麼錯呢？”

閃躲間，箭矢刺穿沈鸢柊的雙腿，沈鸢柊重重的跪在地上，就連挪騰起來也十分費力。

“你今天最大的錯誤就是不應該選擇來到這裡，而且遇上我。”

“呼哧……呼哧……呼哧……哪怕你要得到我的能力，也得讓我死個明白吧？”

鮮血流逝讓身體逐漸的發冷，呼吸也困難起來，眼前更是一陣一陣的有金星閃過。

這是即将要昏迷的信号，狠狠地沖着傷口按下去，巨大的痛楚一瞬間從傷口擴開，沈鸢柊勉力咬着下唇才克制住痛呼聲。

“所以，你也想要知道為什麼，是嗎？”

黑暗中的聲音突然低沉了一些，帶着些瘋狂的意味。

“為什麼？哈哈哈哈，你問為什麼？那自然是因為我一直在做選擇啊。”

“一年級的時候因為學習父母就問我，你是要做完這一套題呢，還是要挨這一頓打呢？”

“我說我也不想挨打，但是我也不想做題，我隻想出去玩，因為所有的小朋友都在玩。

然後，你猜猜，我選擇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按照常規思想，大概是被罵一頓，然後出去玩？

現在才一年級嘛，誰家一年級的孩子會天天蹲在那裡寫作業，一聽就很不現實嘛。

可是沈鸢柊的答案脫口而出之後，黑暗中的聲音控制不住的笑起來。

“……所以在挨完打之後，我要把作業抄五遍，因為父母告訴我，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現在那些在玩的孩子，他們不努力，以後一定不會有好工作，也就沒有好的未來。”

“再後來上初中，我需要選擇更多的事情，在就近的學校上學，還是去更遠一點的教學能力更好的一座學校？

看着父母期待的眼神，我做出了選擇，選擇去那所更好的學校，因為他們告訴我是好孩子，我要做的更好。

可是你知道嗎？可是那裡比我優秀的孩子多很多，我不再名列前茅，我也沒有辦法成為他們口中的驕傲。

我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了學習上，可是我依舊沒有辦法獲得一個好的成績。

而且更可怕的是，不隻生活中要做選擇，每一套卷子，每一道題他都要去選擇，而選擇錯了，我就沒有辦法拿到那道題的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