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去大學做旁聽生,好在月荷本來也沒有給他硬性要求,學校更不會對他們這種嚴格管理。落羽也就一天去上個一兩節課,有事不想去時就翹課。
這門經濟法課是他第一次上,不好翹課,他按時到達教室占了最後一排靠牆的好位置。
落羽拿出平闆畫機械圖,交稿期快到了。
是大課堂,上課的人比較多,老師在台上點名。
“闫欣。”
“到!”接着落羽身邊多了個人,清淡的柑橘香撲來。
身旁的少年露出明媚友好的笑容:“這裡沒有人吧?”
落羽:“沒有。”
“同學你好,我叫闫欣。”
“我……”
“我知道你,”闫欣彎起充滿笑意的眼睛,“你是林上将的伴侶裴落羽,你們的婚禮直播我有看,你非常英俊迷人。”
“謝謝。”
看到桌上音樂會的票,闫欣眼睛一亮:“你也喜歡蘇米?”
蘇米就是落羽晚上準備和月荷去看的音樂會的音樂家,她正在全星際巡回演出,今晚這場是這次她在帝星最後一場表演。
落羽從小時候就聽她,也想把他喜歡的音樂家介紹給月荷認識。
兩人聊了幾句,闫欣許多見解和落羽不謀而合。
闫欣的視線在落羽後頸的腺體掃過,看到上面标記的咬痕時,眸子沉了沉,唇角揚起意味不明的笑容:“你身上的味道真好聞,深海氣息,是林上将信息素的味道嗎?”
落羽眸光微冷。這話題都涉及夫妻間的隐秘了,以他和闫欣的關系并不合适。
闫欣做出一個抱歉的手勢:“對不起,我這人就這樣,說話有時候不過腦子。”
“我隻是想說,你們看起來真恩愛呀。”他笑嘻嘻地,笃定了落羽不會和他計較似的。
落羽提醒他注意分寸,闫欣又是笑着道了回歉,興味的目光在他身上逡巡。
“……那個怪物還會愛上什麼人嗎?”闫欣低聲說了句什麼,落羽沒聽清,卻沒有細問。
中間休息時,坐在最後排角落的落羽不知為什麼忽然引起同學們的注意,不斷有人向他投來帶着揣測的目光,低聲和同桌私語。
盡管壓低了聲音,落羽卻聽到不了,左不過和父親、和上将有關。
沒有說到他眼前,他就裝作沒聽到。
但不妨礙有人連逃避的機會也不願意給落羽。
“你就是叛國賊的兒子?你怎麼有臉來帝國的大學上課。”後座的青年直言,眼中充滿憤懑。
落羽抿抿唇,眼中充滿愧疚:“對不起,我……”
“在這上課怎麼了?”闫欣截斷落羽,直接嗆道,“學校既然收了,肯定有合規的理由,有本事你找學校去啊?”
闫欣的語氣不無嘲諷:“呵呵,不敢找學校怕被退學是吧?畢竟你們平民區的人能到帝星讀書,興許是這輩子最大的成就了。”
A大的招生來源有二,大部分來自貴族區,家族有一定社會地位或學生有合适的分數就能進入,小部分來自平民區,需要非常高的分數才能考入,能來到這裡的平民學生絕對是所在星區的佼佼者。
極其不平等的招生條件,正如闫欣所說,退學對于貴族學生可有可無,對于平民學生而言卻是絕對威脅。
青年的臉色難看,闫欣卻得意地笑起來。
更多的人看向這邊,落羽再也坐不下去,收拾好東西道了幾次歉匆匆從後門離開。
站在花壇旁喘氣時,闫欣追了上來,狐狸似的眸挂着促狹:“喂,我幫了你,你都不跟我道謝嗎?”
落羽眉頭微擰,面色閃過不虞,但他不想過多和闫欣糾纏,道了聲謝後離開。
看着遠去的背影,闫欣冷笑。
什麼鬼,他是幫了落羽吧?道謝還不情不願。
-
落羽從學校出來後,距離音樂會還有兩個小時,他不打算回家了。
臨近晚飯時間,他想了想,給月荷發了消息,問她是否要一起吃飯。
月荷沒有回複。
天色有些陰沉,可能會下雨,落羽去便利店買了兩把傘,另外去花店買了一束玫瑰花。
他隻要了九枝,另外又挑了幾枝洋桔梗,搭配出一束方便拿的手捧花。既不張揚,又不顯小氣。
距離音樂會還有一個小時,月荷還是沒有回複。
落羽買了點零食墊肚子,心裡也知道大概不能和月荷一起吃晚飯了。
…
距離音樂會還有半小時,落羽猶豫着給月荷打了通訊,響了幾聲後,被挂斷了。
落羽坐在會場門口的椅子上張望,想着月荷興許在路上不方便接電話。
…
音樂會即将開始,入場的觀衆越來越多,落羽換了個人少但能看到門口的地方等着,确保月荷一到他們就能一同入場。
…
大廳裡微弱的演奏聲傳來,音樂會開始,大部分人已經入場。
月荷不會有什麼事吧。
看着沒有任何消息的通訊器,落羽再次給月荷打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