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聲響了許久,電話終于被接聽,月荷帶着歉意的聲音傳來:“抱歉,我去不了了,臨時有事。”
确認她平安,落羽松了口氣,又暗笑自己憂慮過度。
“你自己去看可以嗎?”月荷問完,似乎也意識到鴿的明目張膽有些不妥,補充道,“等音樂會結束我去接你。”
月荷要來接他!
落羽心裡一喜,但又想到:“你今天挺忙吧,讓司機來就好了。”
對面沉默幾瞬:“我看情況。”
挂斷通訊,前方垂下一道陰影,闫欣雙手插兜站在他面前,唇角挂着邪氣的笑容:“她不能來,我陪你去看吧。”
“不用。”落羽直接拒絕。
就算月荷不來,她的位置他也不會給旁人坐。
落羽捏着票往入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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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場時,夜幕已經垂下,天邊打起悶雷。
月荷給落羽發了消息,讓他散場在門口等一會,會有車來接他。
“需要我送你回去嗎?”闫欣的聲音冷不丁響在耳邊。
落羽扭過頭,眼中帶了戒備。
“不用,有司機來接我。”這回是真的呢。
落羽拒絕的時候,有底氣很多。
言罷,他看向前方,不動聲色地和闫欣拉開距離。
如果說在學校是偶遇,那一而再地遇到還算嗎?
在聽演奏時,落羽想起來闫欣是誰了。
經商世家闫家的小孫子。
裴家和闫家交集甚少,落羽之所以記起來,還是在一年的名流宴會上。
闫欣當衆揭露了堂兄和祖父繼室有染的醜聞,讓闫家一度成為名流之間的笑柄。
闫老爺子震怒,堂兄失去産業分配權,闫欣成為闫家産業最大獲利者。
不久後,闫欣被刺殺,重傷入院,嫌疑人矛頭直指堂兄。
闫老爺子直接将曾最寄予厚望的孫子趕去荒星。
闫欣的父親是老爺子大兒子,早年和心上人私奔,從此闫家對他絕口不提。
闫欣被認回來時由于生父的緣故并不受寵,在外一直是鑲邊的角色。
可這幾年,他漸漸作為闫家的代表人出席各種公開場合,俨然已是闫家繼承人之一的氣派。
結果既定,闫欣的一路謀劃不言而喻。
闫欣靠近,落羽立即退後一步。
“我是個beta,能把你怎麼樣?”闫欣眉眼含笑,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我不喜歡和陌生人距離太近。”落羽說。
急雨驟落,狂風掃入走廊,卷起一襲水霧。
“小心!”闫欣拉了落羽一把,讓他不至于被雨淋到,後者很快推開他。
在推上間,花束讓撞了一下,落羽小心整理。
“喂,你怎麼對我敵意這麼大。”闫欣一臉無奈,好似被誤會的天大的好人般。
落羽抿抿唇,不知是不是他多心了,闫欣靠近他時,他好像聞到一股異香。而這香味讓他感到不舒服,後頸腺體隐隐發燙。
“闫先生,我們不熟,請保持社交距離。”落羽換了個方向遠離闫欣,但身體的不适還是存在。
像發熱期提前了。
“這話可太傷人了,我是想和你說裴上将的事,”闫欣悠悠道,“你在林上将身邊,應該也聽說了吧,裴上将的案子存疑。”
“什麼?”落羽回頭。
“你不知道?”闫欣一副驚訝的表情,“林月荷都沒有和你說過嗎?”
落羽正色:“事關國家機密,月荷上将不會公私不分。”
“啧,我都聽到風聲的事,算什麼國家機密。”
見落羽沉默不語,闫欣笑道:“她不和你說,我可以和你說,裴上将的案子有轉機。他之所以被捕,是因為他把647研究基地的人體武器研究成果出賣給了敵方,現在據說内部關于敵方是否拿到了真正的研究成果衆說紛纭。”
“如果偷走的成果是假,興許……”闫欣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了落羽一眼。
落羽瞬間懂了,如果父親給敵國的消息為假,那麼還有另一個可能,父親是故意為之。
一輛黑色轎車悄無聲息停在路邊,車門打開,月荷撐傘立于雨中,軍部的制服将她襯得高挑英氣,肩膀的金色勳章在暗色的雨夜閃閃發光。
“月荷上将!”落羽大步上前,牢牢盯着眼前的女人,受寵若驚,“您、您親自來接我了。”
月荷将人攬入傘下:“嗯,忙完了就過來了。”
雨天裡,白梅信息素過于幽香,月荷敏銳捕捉到其中微弱的變化。
這時,一道男聲打斷她的思考:“姐姐,好久不見。”
闫欣站在廊下,任由雨水打濕他的褲腳,隻是不錯地看着她,眼裡漫起邪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