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點點頭,隻道:“六哥猜對了,那便是防風氏的族徽。據我所知,防風氏如今的年輕一輩裡,隻有天賦卓絕的防風意映,出行時的馬車可以有這弓箭族徽。”
說到此處,軒放下手中杯盞,繼續道:“塗山璟,那可是從前與你有過婚約的姑娘,你不去迎一迎?”
“軒哥這話說得好沒道理,且先不說他們的婚約已是往事。人家姑娘家來此,不論是為了什麼,也不該被與她并不認識的你擅自評頭論足吧?”看塗山璟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白芷輕敲了一下桌面,阻止了軒有些不合時宜的玩笑。
軒讪笑一聲,聳肩無奈道:“是我言語不當,諸位權當沒聽見。”
“小六,我……”塗山璟蒙的站起身,看着小六又是欲言又止的模樣,那雙眼内氤氲霧氣,當真是好一番惹人憐惜的姿态。
玟小六起身拍拍手,也沒看任何人,隻道:“故事也聽完了,我先走了。”
塗山璟看着玟小六離去的背影,站在原地定定地看着。
軒擡手輕拍了一下塗山璟的肩膀,勸了句:“你這又是何必呢?要麼對六哥說清你的想法,要麼當斷則斷回青丘去。你這猶猶豫豫不做決斷,也難怪小六不搭理你。”
軒這句話,倒是讓白芷多看了他一眼,饒有深意地留了句:“軒哥,你這眼瞎還真是選擇性發作的。”
“不是。你說誰眼瞎呢?白芷,你别以為我真不敢動你們。”軒一怒之下,拔腿追着白芷姐妹離開了。
塗山璟垂頭輕歎一聲,低聲呢喃:“我不過是怕,我若離開清水鎮,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塗山璟這話,被風吹散,僅有台上正在收拾東西的石先生,動作一頓若有所思看了他一眼。
次日,防風意映到清水鎮的目的,幾人便都知道了。原是在說防風意映深感與塗山璟退婚這事,當時是因塗山璟失蹤而發生的。如今塗山璟既回來了,于情于理總是要當面說清的。
塗山璟與防風意映見過一次,說了些什麼無人知曉。隻是防風意映住的宅子,卻與塗山氏暫住之處相距甚遠。
約莫過了一月後,某日深夜,軒的酒鋪有人來攻,混亂中,軒當胸中了一箭。次日一早,防風意映一行人迅速離開清水鎮。得知此消息,阿念斷言是防風意映夜裡射傷了哥哥,卻苦于沒有證據。
軒中的這箭并不緻命,但傷口處卻是遲遲無法止血。随行醫師暫時想不出法子,阿念思來想去竟求到了回春堂。
玟小六一聽哥哥中箭了,下意識披了外套就往酒鋪跑。
阿念在身後追着,還吐槽了一句:“那又不是你哥哥,你這麼急做什麼?”
“少廢話,趕緊走。”玟小六顧不上悲傷,隻希望盡快跑到回春堂,用自己這還算拿得出手的醫術幫得上哥哥。
一番檢查後,玟小六兵行險招,用冰晶暫且放在軒傷口處,讓傷口惡化速度變緩,并讓他們迅速回五神山,才能根治。
阿念當機立斷,帶着一行人乘着天馬,浩浩蕩蕩回五神山去了。
玟小六擡眼看了看逐漸遠去的人群,小聲道了句:“我确實隻想做小醫師了,隻願哥哥此去,諸事順遂。”
幾日後,玟小六和相柳一同賞月。相柳慢慢吃完了玟小六特意準備的毒藥後,若有所思看着明顯在發呆的玟小六。
他輕咳一聲,喚回了玟小六的思緒,卻并未說話。
玟小六嘿嘿一笑,湊到相柳身前:“大人,您上次說給我問問那蠱蟲的事,如今可有結果了。”
“我那朋友也不大清楚解蠱之法,不過這蠱蟲,可以趁還未與軒徹底融合,盡早轉移。”相柳盡量面無表情地陳述。
玟小六歪頭琢磨了一下,低聲道:“這畢竟是痛感相連,轉移的話,說不定軒的某個手下會願意。”
“不可,你這蠱應該不僅是痛感相連,而是同命相連。”相柳到底還是攔了一下,避免玟小六真的随便把情蠱種給随便一個人,然後自己被反噬而亡。
玟小六愣了一下,突然擡眸看着相柳:“同命相連,我唯一想禍害的人,就是相柳大人。要不,我把蠱轉移給你?”
“又撒謊。”相柳略有些不自在地移開視線。
玟小六卻是又湊近了些,認真開口:“真的,我隻想禍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