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阿波羅還是這樣做了,他放緩了聲音道,“稍等,我幫你治療。”
一道溫和的光輕盈地跳躍到阿賽洛的皮膚上,上面的青青紫紫在片刻間就消失不見了,阿賽洛隻感受到了一陣陽光般的溫暖,渾身通體舒暢,渾身像是輕飄飄浮在雲層中。
等光芒徹底消失,阿賽洛就看見自己的手臂重新恢複到了最初的膚色,白到幾乎透明。
利用一切能抓在手裡的東西,然後活下去已經成了阿賽洛深入靈魂的人生準則,她的嘴巴像是塗了蜂蜜一般甜蜜,“謝謝您,您對我真好,我身邊除了您其他人都勸我忍耐,勸我認命,告訴我嫁出去我就能開啟嶄新的生活,隻有您會這樣耐心地為我治療,我在您身上感受到了家人般的溫暖。”
阿賽洛很懂該怎麼讨人喜歡,又知道怎樣說話才能讨人喜歡,“可惜您對我那麼好,我卻沒有報答您的機會。”
阿波羅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的耳根子有些紅,幸好阿波羅附身在石像之上,石頭不會有情感波動,也沒人能看出他的異常,就在剛才,他不小心碰到了阿賽洛的手臂。
阿波羅也無法分清自己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明明可以避開,隻憑神力就治好阿賽洛手臂的傷,可是在臨近結束的時候,他鬼使神差地觸碰了一下阿賽洛的肌膚。
人類的體溫似乎比神明天生自帶的力量更加神奇,阿波羅先是感覺到了一陣熾熱,比他駕駛着太陽馬車,最靠近太陽核心時的溫度還要更高些,他本能地想要後撤,可等阿波羅回神的時候,他發現自己的手仍舊放在那片肌膚上。
那塊肌膚牢牢地吸住了阿波羅的手指。
阿賽洛楚楚可憐地說,“我看您剛剛好像是在發呆,是和我的談話太過無聊了嗎?”
阿波羅道,“不是,沒有,是我在思考。”
他不好說,就在片刻的功夫裡,他想了很多不該想的東西,皮膚的溫度,如同花瓣一般的觸感……阿波羅今天異常地有些吓人。
阿波羅隐約覺得,他惹上了一個大麻煩,可他心中又有隐秘的期待,這種感情讓他糾結無措。
這種糾結的情感讓阿波羅恨不得立刻跳出這座石像,回到奧林匹斯山上。
阿賽洛繼續恭迎道,“您身為神明,必然是很忙碌的,辛苦您額外跑下來一趟,我不知道如何報答,但也願意承諾,等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将我房間裡的所有神像都換成您的模樣,對了,我還不知道您的名字。”
阿波羅的臉有些發燙,阿賽洛這樣問,無疑類似于一種搭讪,“我是太陽神阿波羅,父親是宙斯,母親是暗夜女神勒托。”
“阿波羅……”阿賽洛輕輕念着。“真好聽的名字,您的神職也如同您本人一樣。”
阿賽洛的嘴唇如同最豔麗的玫瑰花,雙唇紅潤飽滿,嘴角微微上揚,從這樣的嘴巴裡吐出自己的名字,讓阿波羅渾身充斥着一種怪異的癢。
阿賽洛故意聊起裙擺,層層疊疊的裙擺下,有一雙骨骼同樣纖細,青紫痕迹卻更加深重的腿,連接着微微弓起的足背,還有五根漂亮的腳趾。
阿波羅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往下看。
他咳嗽幾聲,道,“不隻是手上嗎?”
“是啊,”阿賽洛狀似無意道,“有時候,我會因為對他們說話的态度不夠尊敬,就被罰着去外面下跪,那是一個冬天,我的膝蓋下面就是層層冰雪,我跪了太久,因此我的膝蓋一直不好,站久了就容易疼痛。”
阿賽洛的膝蓋處的皮膚,果然比正常人更加細嫩,隐約可以看出皮膚下青筋脈絡的延伸。
阿波羅自然沒往阿賽洛她是故意的這方面去引導,他隻是心口有些酸澀。
原來阿賽洛有這麼多的難言的苦衷,她所做的那些惡劣行徑似乎都找到了可以被原諒的理由,而一無所知,卻想以神的名義降下懲罰的自己,卻顯得那麼狂妄自大。
阿波羅道,“需要我替你治療嗎?”
“我自然是不想麻煩您的,我猜您一定很忙,”阿賽洛低着頭,蓋住眼中流轉着的精光,“可是真的好疼啊,要是您能幫我的話,我願意成為您的信徒,終生向您祈禱,為您奉上最新鮮的水果,最甜美的蜂蜜。”
成為某個神明的信徒,大意就是将一切都獻給那個神明,是非常鄭重的承諾了,在阿波羅聽來,和甘願成為他的所有物沒什麼兩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