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對他的态度肉眼可見的好了許多,至少提着特雷瓦的力氣稍微松了許多,甚至允許他下地行走。
……如果忽略特雷瓦脖子上的那條麻繩的話。
特雷瓦覺得自己似乎是變成了一條狗,隻要自己稍微有想要逃跑的念頭,或是視線朝着其他的方向稍微看了一下,他的脖子處就會傳來一陣揪緊的感覺。
最可怕的是,赫菲斯托斯全程掌控着他,就算是他難受地如同因為無知而上了岸的一條魚,各種撲騰,窒息的死亡一直圍繞着他,可是赫菲斯托斯看着卻異常地輕松,眼神冰冷地看着特雷瓦不斷掙紮。
最後特雷瓦是如何脫離險境的呢?
不要誤會,他并沒有逃脫。
是因為特雷瓦翻滾的時候,不小心蹭到了赫菲斯托斯的靴子,為靴子漆黑的光面弄上了一點紋路——不大,也就指甲蓋那麼點,如果不仔細去瞧的話,基本上看不出來。
可是赫菲斯托斯當場變了臉色。
他陰恻恻地看着特雷瓦,下一秒,特雷瓦脖子上的麻繩松松垮垮地從他脖子上脫落下來,軟軟地倒在地上。
特雷瓦的腦海中閃過一道驚雷,他當然知道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他可以借這個機會飛速的逃跑,重新擁抱自由,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絕對不會選擇做一個階下囚,特雷瓦儲藏了大量的金錢,那筆錢可以讓他下輩子舒舒服服的活着了。
可是,特雷瓦的直覺又在告訴他,赫菲斯托斯不會這樣輕易的放他離開。
正當特雷瓦還在猶豫的時候,赫菲斯托斯幾步上前,單手就抓住了特雷瓦的脖頸。
赫菲斯托斯怒聲道,“一開始我就猜到你想逃跑,可是我卻沒想過你會那麼大膽,竟敢當着我的面逃。”
特雷瓦無法說話,隻能發出幾聲毫無意義的叫喊,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不然為什麼大腦一片空白呢?連肺部也失去了它原本的能力。
特雷瓦想為自己解釋幾句。
雖然他起了這個念頭,可是他并未逃跑,他的腦袋軟綿綿的下垂,無意間瞟到了赫菲斯托斯的靴子,以及那個指甲蓋大小的印記。
特雷瓦的大腦中迅速閃過一道閃電,他猛然明白了,為什麼赫菲斯托斯會這樣虐待自己了。
因為那雙靴子上的痕迹,似乎是自己在不經意間弄上去的。
特雷瓦立刻明白了——赫菲斯托斯是在借此報複自己,所謂的給他逃跑的機會完全就是個笑話,說不定還是赫菲斯托斯故意想要折磨他所以才給的……如果他真的跑了,赫菲斯托斯會在下一秒就擰斷他的頭顱!
特雷瓦在第一時間就起了一身的冷汗,冷意直入骨髓,他不明白,那隻是一雙靴子而已,為什麼就能激起赫菲斯托斯這麼大的情緒波動呢?
特雷瓦又想到了阿賽洛——這個古怪,又令人看不透的女人,兩個奇怪的人互相對視的時候,總能爆發出一些小小的火苗,特别是赫菲斯托斯的眼神,溫柔的簡直能滴出水來。
眼神從不會騙人。
所以那些之前根本無法被理解的事情,在此刻似乎也能被理解了——赫菲斯托斯為什麼如此在乎一個不值錢的靴子,明明以他的能力,可以得到更多。
原來,赫菲斯托斯的一顆心全被一個女人奪走了。
特雷瓦在痛苦中竟然感受到了久違的輕松,他說,“靴子髒了是件好事啊!這樣一來,你就有理由可以向阿賽洛再去要一件,很多時候,都是你要了才有,你要是不努力去争取,你可能就得一輩子抱着這雙靴子了。”
那雙緊緊掐着自己脖子的手猛然松開。
一大口冰涼的空氣灌入了肺腑。
在這一刻,特雷瓦才确定,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他趴在地上喘着粗氣,特雷瓦明白這是赫菲斯托斯故意這樣捉弄自己的,但是他卻不敢明确指出。
不過……
特雷瓦露出一個勝利者的笑。
隻要知道了赫菲斯托斯的軟肋,特雷瓦就有辦法将他玩弄在手掌心中。
特雷瓦說,“我是個生意人,所以我太明白了,什麼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很多時候,無主之物都是誰努力誰擁有的,這就是個好噱頭啊!你在為了阿賽洛辦事,可是在辦事的途中,心愛的靴子卻被弄髒了……如果阿賽洛心中有你,必然是會送你一雙全新的。”
赫菲斯托斯第一次正視着特雷瓦。
在此之前,他從未分給過特雷瓦任何一個眼神,他拍拍特雷瓦的腦袋,示意他接着往下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