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雷瓦道,“也不隻是為了靴子,靴子不過就是阿賽洛對于你在乎的其中一個載體罷了,珍惜自然要珍惜的,但靴子再怎麼說破天,也不過就是一雙普通的靴子而已,真正需要在意的,是阿賽洛對你的關心和在乎。”
赫菲斯托斯久違對他露出一個笑容,他贊許地對他點點頭,“你說的非常有道理,所以你覺得,我接下來該怎麼辦?”
特雷瓦内心的惡趣味不斷的膨脹。
他心想,既然赫菲斯托斯能為了那雙靴子,讓自己受到如此劇烈的痛苦,那麼現在,他就讓赫菲斯托斯自己親手毀了這雙靴子!
他幾乎快要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動了。
特雷瓦表現出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你先将它劃破……如果阿賽洛看到了你穿着破舊的靴子,一定會主動問起,到時候你再順其自然地往下說,裝可憐,賣慘都行。”
赫菲斯托斯皺眉,“可是我不會裝可憐,賣慘,阿賽洛如果問這雙靴子怎麼了,我該如何回答?”
特雷瓦覺得,赫菲斯托斯可能不止是不會賣慘,還不知道該怎樣說話,站在阿賽洛身邊,他大部分的時間裡都低頭不語,站在陰影中,嚴格地遵照阿賽洛的指令做事。
特雷瓦也覺得頭痛,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去回答赫菲斯托斯問題。
賣慘還需要學習嗎?
對特雷瓦而言,賣慘,裝可憐,不過就是他與生俱來的一種生存手段而已,如果沒有這種能力,他或許早就死了,向着強者搖尾乞憐,向着心軟者鬼話連篇。
赫菲斯托斯非常娴熟地往特雷瓦手中塞了一把匕首,“快來劃破這雙靴子。”
特雷瓦早已經見識過赫菲斯托斯的強大,他吓得一動也不敢動,“你想讓我幹什麼?劃破你的靴子?”
特雷瓦早就見識過了赫菲斯托斯對于這雙靴子的寶貝程度,他隻是在上面蹭了一點痕迹都差點快要沒命了。
更何況是親手在赫菲斯托斯的靴子上用小刀劃呢?
特雷瓦吓得渾身一抖,如果赫菲斯托斯沒能得到自己想要的,這把小刀一定會掉轉方向,刀尖指向自己最脆弱的脖子。
特雷瓦忙活半天,最後卻把自己繞進去了。
他的手開始不自覺地顫抖,聲音也是如此,“那如果阿賽洛沒有給你新的靴子呢?”
赫菲斯托斯聲音冰冷,“那你就用你的皮,來做我新的靴子。”
特雷瓦的手開始幅度劇烈地震顫,小刀也順勢掉在了地上,“不行不行。”
特雷瓦主動将自己的脖子交到了赫菲斯托斯的手上,“趕緊帶我回去吧!我想休息,赫菲斯托斯,我再也不動歪腦筋了。”
赫菲斯托斯并不傻,他隻是比較沉默寡言而已,也是,能跟在這樣狡猾的阿賽洛身邊,又會是怎樣簡單的人呢?
阿賽洛絲毫不知道他們一路上發生的那些事情,此刻,她正在說服自己趕緊看到未來将會發生的事情。
她的靈魂在現實和虛拟的未來中飄蕩,她的大腦空白一片,又逐漸被别的顔色填滿。
她還是看到了自己瀕臨死亡的那一幕。
呼吸逐漸減慢,身體的溫度逐漸消失……阿賽洛這次沒有看到黑色的長袍,但是看到了一張長滿了皺紋的,非常蒼老的臉。
阿賽洛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他伸出幹枯如同樹枝的雙手,替阿賽洛合上雙眼。
他用幹啞的聲音說道,“如果不是你的一意孤行,或許你現在還活的好好的,我說過,你的固執最終會害了你。”
阿賽洛的眼皮尚且還能感受到幹燥的熱氣。
接下來,阿賽洛再也感受不到其他的東西了,她在這個所謂的未來中,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
阿賽洛猛然驚醒,緊接着,就是長久的失眠,她總結的那個聲音有些耳熟,将所有能想的人都想一遍,可還是沒想出來。
阿賽洛痛苦地拍打着床沿,直到手掌通紅,所以那到底是誰呢?
阿賽洛細細地回憶着自己所感知到的一切,最後,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個神秘的人說過的一句話上——他說過,阿賽洛的固執必然會害死她。
阿賽洛敏銳地察覺,那個人必然是自己身邊的人,說不定身份地位還不算低,甚至可以長輩的口吻教訓自己……拖阿賽洛死去父親和兄弟的福,阿賽洛名義上有血緣關系的親人已經少的可以用五根手指的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