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菲斯托斯的腦海中,有兩個小人在不斷的争吵,就在前不久他還在嘲諷那些白日做夢的士兵們,可是現在,赫菲斯托斯腦海中想的一切,卻和那些士兵們口中說的并沒有什麼區别。
其實赫菲斯托斯也并不想離阿賽洛這麼遙遠,他更想和阿賽洛靠地近一些,看着阿賽洛,聞到她身上的氣息,可是阿賽洛卻勾住他的手指,道,“赫菲斯托斯,你說過你會永遠忠誠于我,這句話還算數嗎?”
赫菲斯托斯道,“當然做數。”
阿賽洛循循善誘道,“那你就答應我的請求,你知道赫菲斯托斯,我很少請求你。”
阿賽洛勾着他的手指,她的皮膚微涼,帶着一股觸電似的麻木,是的,她很少請求于他,阿賽洛不需要開口,她隻要朝着赫菲斯托斯看一眼,再加上兩句随意的暗示,赫菲斯托斯就自願成為阿賽洛手中鋒利的刀刃,替她掃除一切障礙。
赫菲斯托斯迷迷糊糊答應下來,在這裡的一切都很順利,隻是他時常能隐約聞到玫瑰花的氣息。
他想阿賽洛了。
赫菲斯托斯撫摸着那枚袖口,開始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阿賽洛現在在幹什麼呢?
阿賽洛在準備她最親愛叔叔的喪事。
其實阿賽洛不是很在乎的這些東西,老實說她和埃佩斯并沒有很深的感情,可是在名義上,埃佩斯畢竟是她的叔叔。
而他,快要死了。
埃佩斯唯一的孩子理查德一直陪着他,可是那又有什麼用呢?
埃佩斯還是一點一點衰弱下去,身上的皮囊挂在空蕩蕩的骨架上,猛一看,有種詭異的古怪感。
阿賽洛感慨了幾分鐘,最後,又思索了一會他到底還收集了多少華而不實的東西,趁着這個機會打包送出去。
可是……埃佩斯似乎并沒有就這樣死去,他仍舊堅強的活着,與之相反,理查德的狀況似乎不大好,據阿賽洛的了解,理查德似乎是沒日沒夜的照顧着埃佩斯,埃佩斯的情況略有好轉,可是理查德卻生了一場非常嚴重的疾病。
他面色通紅,身上的溫度高的吓人,身上的體重迅速的消減下去,再怎麼說,理查德還是她名義上的未婚夫,阿賽洛不能表現的太絕情,阿賽洛去看望他的時候,就看到理查德病殃殃的靠在床頭,時不時還咳嗽兩聲。
……理查德和埃佩斯得的似乎是同一種病。
阿賽洛隐約覺得事情的走向并不正常,于是,她在這裡待的時間比她預料地要更長一些。
她和理查德說了很多,臨走前,阿賽洛勸他要保重身體。
理查德隻是笑笑,“其實,阿賽洛,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它遠不像你想象的那樣脆弱,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不知道,隻是我覺地,我不知道的反而更好。”
理查德聳聳肩膀,“他們讓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呗。”
他甚至還笑了幾聲。
阿賽洛注視着他的眼睛。
這是阿賽洛第一次看到理查德的眼睛,因為之前他的雙眼都被埋藏進了肥肉中,可是生了一場大病,他的身形竟然消瘦了一些,阿賽洛這才發現他的眼睛其實還算是明亮有神,隻是他平常喜歡垂着眼皮。
阿賽洛道,“你好好休息。”
也就是這天晚上,阿賽洛收到了一份特殊的信件,信封上蓋着敵國君主的徽章,是一隻展翅翺翔雄鷹的模樣,上面的羽毛栩栩如生。
阿賽洛拆開信件,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張狂的字迹,他是來求和的,但是字裡行間中還隐約透露着不服氣——比方說,他斥責阿賽洛是不是早已經做好發動戰争的準備,所以才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内充分應對,又比方說,就算是求和,他仍舊不忘找機會罵阿賽洛兩句。
阿賽洛早就知道他的敵人是一個怎樣的人,因此,她并沒有選擇放在心上,阿賽洛的全部注意力都被一句看上去普通的話吸引住了——我知道,我們國家之前幾年消失的人口也是你幹的。
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這句話的時候,阿賽洛的心髒處狠狠的跳了兩下。
這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