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羅在經過了艱難的權衡利弊之後,勉強答應了阿賽洛的要求,“好吧,但是你一定不能惹事。”
阿賽洛對此自然是滿口答應。
晚上正好就有一個非常好的機會,酒神最近新釀了一桶非常好的葡萄酒,酒液的顔色比最上好的紅寶石還要深邃誘人,還有那種橡木的香氣,簡直是要将人的靈魂給勾出來。
酒神狄奧尼索斯是最熱衷于舉辦這樣的聚會的,也隻有在這種場合,他的美酒才能被最多的人所認識。
為了方便欣賞葡萄酒誘人的顔色,狄奧尼索斯還特意準備了水晶做的杯子,酒液搖搖欲墜挂在杯壁上。
阿賽洛穿着黑色長袍,就連臉上也被強制挂了一個黑色面具,阿賽洛在心底怒罵了阿波羅不知道多少次,此刻她捏着漂亮的水晶杯子,欣賞上面的印花,紅色酒液蔓延開來,獨特的果香和橡木香氣萦繞在阿賽洛的鼻尖。
但是此刻,阿賽洛卻在煩惱該怎樣将這杯葡萄酒順理成章地接觸到自己的舌頭。
是的,阿賽洛臉上的面具遮住了她整張臉,自然也妨礙到了她喝酒。
阿賽洛頭一次認識到,阿波羅說的,人類自以為的好東西在神明面前,不過就隻是一場笑話而已。
她不喜歡喝酒,更不愛那種大腦被酒精迷醉後的昏昏欲睡,可是這杯葡萄酒聞起來實在是太誘人了,趁着所有人不注意的時候,阿賽洛偷偷摘下面具,喝了一口。
大多的葡萄酒都帶着難以言喻的酸澀味道,可是這杯不同,入口的第一瞬間,阿賽洛就感受到了葡萄的清甜,酒液非常順滑的滑入腹中,隻剩下橡木的氣息。
阿賽洛一時間沒忍住,多喝了幾口,很快,阿賽洛整個人就暈乎乎的,眼前的一切都似乎籠罩上了一層迷霧,阿賽洛想起身,可是下一秒,卻栽倒在了阿波羅的懷中。
阿賽洛喝了一點葡萄酒,身體發熱,一吸一吐之間,甚至還有一些葡萄酒的香氣,阿賽洛辨認了很久也都沒辨認出眼前人真正的模樣,她壓着的嗓音,說道,“你是誰?你憑什麼困住我的手腳?”
阿波羅又好氣又好笑,“我并沒有困住你,是你自己倒進我的懷裡的,你手腳發軟也并不是我的原因,而是你喝醉了。”
阿賽洛的臉頰上飛着兩團紅雲,更加證實了阿波羅說的那一點,他完全可以扔下阿賽洛不管的,阿波羅無法接受和一個喝醉了的傻子講道理,可是阿波羅并沒有,他虛虛地攬着阿賽洛的腰肢,感受着她逐漸升高的體溫。
狄奧尼索斯在釀酒時,有個人盡皆知的惡趣味,他将酒液釀造的甜美又可口,可是,喝了他的酒卻很容易醉倒,沉浸在記憶深處最美好的一段回憶中,他們會因此失去理智,像個瘋子一樣的手舞足蹈,臉上帶着甜蜜的笑意,或是若有所思,一個人站在月光下默默流眼淚。
總而言之,阿波羅從來不會去喝狄奧尼索斯制造出來的東西。
但是他在最開始關注阿賽洛喝酒的時候,卻也沒有阻止,而是抱着默許的态度。
阿波羅拍着阿賽洛的背,像是在安撫一隻容易受驚的小動物。
阿賽洛口齒不清地問道,“你是誰?我認識你嗎你就對我那麼好,你說,你是不是想從我的身上騙走些什麼東西?”
阿波羅太熟悉這副模樣的阿賽洛了,她的鼻息間都帶着酒精的味道,阿波羅罵狄奧尼索斯下手太狠,可是卻無比溫柔的将阿賽洛抱在懷中。
“你身上沒什麼值得我騙取的東西,阿賽洛。”阿波羅又放低了聲音,道,“不必這樣小心翼翼的,我對你,完全是無條件的。”
阿賽洛突然放聲大哭起來,像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我不信你說的話,這個世界上哪有這樣的好事?每次我信了,下一刻我就會倒黴……”
阿波羅怕阿賽洛鬧出的動靜太大,以及周圍人的警覺,他急忙捂住阿賽洛的嘴巴,“你别忘記答應過我的事情,所以,别鬧出太大動靜,好嗎?”
喝醉了酒的阿賽洛倒是顯示出了一點發自真心的乖巧,她點點頭,說道,“好……我不鬧了,你抱抱我。”
月色皎潔,微涼的風徐徐吹拂着臉頰,阿賽洛在此刻一動不動地躺在阿波羅的懷中,不遠處,有看對眼的神明在酒精的催化下,也變得大膽熱情起來,他們的臉上帶着紅暈,看向對方的眼神由最開始的試探,變成了直勾勾地挑逗。
阿波羅撫摸着阿賽洛肩膀處的發絲,不小心也觸碰到了她裸.露在外的皮膚,很快,他的指腹也不受控制地開始滾燙起來。
氣氛在此刻被熏染的有些暧昧。
阿賽洛打了個長長的酒嗝,問道,“對了,你還沒告訴過我,你到底是誰啊。”
阿波羅手指纏着阿賽洛的頭發絲把玩,漫不經心地說,“既然如此,不如猜一猜,我到底是誰?”
阿賽洛皺起眉頭,似乎是在使用自己現在非常不靈光的腦袋,去思考這個問題,過了許久,阿賽洛才用非常微弱的聲音回答,“你是赫菲斯托斯嗎?”
阿波羅幾乎在這一瞬間,懷疑自己是不是也喝了酒,不然為什麼會聽到一個本以為會徹底消失的人的名字,阿波羅不自覺地扯到了阿賽洛的頭發。
阿賽洛拍開阿波羅的手,怒氣沖沖地說,“你幹嘛扯我的頭發!好疼,給我道歉。”
阿波羅深吸一口氣,似乎是在穩定自己的情緒,“阿賽洛,我并不需要和你道歉,你才是那個應該安撫我情緒的人。”
阿賽洛大喊大叫,“憑什麼!”
阿波羅卻絲毫不理,他自顧自地問道,“你為什麼會認為我會是赫菲斯托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