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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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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比沈麒又高了半個頭,肩寬體闊,猿臂蜂腰,一見門被打開,立刻過來急聲道:“警察同志,我說過了這是個誤會,我的雙肩包掉在那個山洞裡了,身份證手機介紹信都在裡面,不信你們可以派人去找找。”

張貴華被他矯健的身形吓了一跳,本能地捏緊拳頭後退半步,張雲傑年紀更大更有經驗,立刻一手搭在腰際的警棍處,另一手把沈麒推擋在面前,厲聲喝:“你想幹什麼?準備襲警嗎?!當心罪加一等!”

對方雖然身材高大,倒沒有撒野的心,見兩位警察如臨大敵的樣子,知道自己沖動了,忙退後一步,歎道:“我是海市昆蟲學實險室的,負責瀕危昆蟲野外采集工作,名字是方舯,請你們再認真核實一下,我真不是盜墓賊。”

張雲傑看着他有力的胳膊,渾身硬朗堅實的線條,心裡一陣翻滾,不知道真槍實彈地肉搏起來,自己這邊兩個人會不會是他的對手。

不對不對,人家那頭也是兩個人,兩個警察面對兩個盜墓賊,雖然是在自己的地盤裡,可是現在正處于輪班的時間段,其他人吃飯的吃飯,下班的下班,附近能找到的人數多不過一個巴掌去,否則自己也不會去拉張貴華陪錄口供了。

一念至此,他緩和下語氣說:“你别着急,其實身份核實起來很快,畢竟現在是網絡大數據年代,石鄉村雖然是個小地方,也有電腦網絡,等會我們上總網一查就能明白,所以勸你不要因為一念之差,把小事鬧成大事才好。”

方舯聽他這麼說,不由漸漸松馳下來,慢慢地,倒退回了拘留室。

張雲傑眼明手快,快速給沈麒打開手铐,也顧不上髒了,手掌心一頂他的後背,用力把他推進了拘留室。

“法律是講究真憑實據的,我們不會寃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走一個壞人,你如果真的不是盜墓賊,就該耐心等待核實結果,我們一定會查清楚事實。”

鎖上拘留室大門後,張雲傑朝裡面又喊了一句,才放下心,朝着張貴華抱歉地一笑:“兄弟,沒事了,可以下班了。”

張貴華分明還有些後怕,眼睛直勾勾盯着拘留室大門:“這麼巧同一天抓了兩個盜墓賊,你說,這兩人會不會是同夥?而且,他們出現的時間也很奇怪,會不會和陰石溝那樁案子有什麼關聯?”

一提到陰石溝的案子,張雲傑臉上微微變色,他喘了口粗氣,拍了拍同事的肩膀以示安慰,低聲道:“所裡不是開過會說過讓我們别管那樁案子了嗎?聽說省公安局已經成立了專察組,接下來隻要把屍體交上去,怎麼查都是他們的事,不用咱們操心。如果你是怕裡頭的人串供,或者懷疑他們與這個案子有關,明天省公安局來人後自然會細細地審,咱們隻負責人看住,不溜掉一個就行。”

張貴華想了想,點點頭:“行,那我先回去了,今天晚上你受累,再叫上幾個人,兄弟幾個一起看緊點,我瞅這個大個子可有點毒氣。”

拘留室裡,方舯聽着外頭張雲傑的喊話,終于意識到了新人的存在,不由上下打量他一番,見他整個人從頭到腳泥濘不堪,像個山鬼似的,忍不住大皺眉頭。

一臉的污泥下,來人完全看不出表情,隻見雙寒津津的眼珠冷冷地看過來。

拘留室靜寂無聲,兩個人彼此對視,到底無話可說,于是漸漸洩了氣,先是方舯靠着牆角的凳子慢慢地坐下,他敲了敲僵硬的臂膀,把外套的拉鍊往下扯了扯。

他這裡一放松,沈麒那頭也立刻覺得渾身酸痛,恨不能立刻倒頭躺下,他一步一個泥印地踏過去,與方舯各一頭占據了長凳的兩端。

小地方的派出所,硬件明顯跟不上現代化的步伐,這間拘留室也不知是哪一年的閑置房改裝,牆角熏得焦黑,牆面斑駁剝落到看不出原來的顔色,角落裡結着細密的蛛絲網,隻有方舯頭頂正中處一盞熾光燈是嶄新的,發出雪白刺目的亮光。

許多大大小小的飛蟲圍着光暈翩翩起舞,算得上是這個房間裡最靓麗的風景線了。

方舯仰頭看了看頂上的燈,又看了看不遠處的人,隻見他渾身是泥,此刻紋絲不動,更像是一尊泥塑,寂靜裡頗有些無聊,便試探地問了一聲:“喂,你……”

話才到嘴邊又停了下來。

他本想問:你是幹什麼的,突然又意識到對方很有可能是個土夫子,而自己跑到派出所打聽别人的“職業”,也是愚蠢得夠清新的,他有點尴尬,佯裝搔了搔頭皮。

幸好,門外響起了腳步聲,随即是鎖孔轉動,然後鐵門再次被打開了,一個又瘦又黑的男人被推了進來。

“咦,怎麼這麼樣子,唉,力氣小一點好不好。”來人一進門就大呼小叫,甩手甩腳,“人家是清白的,對待無辜的老百姓你們可不能這麼兇。”他甩手甩腳,搖頭晃腦,嫌棄地四處打量,“小心我去投訴暴力執法!”

“季保輝,你放老實點。”張雲傑皺眉喝道,“包裡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是從哪裡來的?我看你一點都不無辜,就是個小偷!”

“警察同志你們要看清楚啊,不過一堆骨頭而已,根本不值錢!”

“笑話,你偷偷摸摸地從别人院子裡跳牆出來,難道隻是為了撿一堆骨頭?”

“唉,我極度缺鈣不行嗎?”季保輝跳着腳争辯,“什麼時候我們國家法律這麼嚴格了嗎?撿幾根破骨頭都要被判刑?”

“别跟他啰嗦。”有人勸張雲傑,“有時間不如去問一下失主還少了什麼。”

聽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離,季保輝停止表演,苦大愁深的表情瞬間撤下,換上一副無所謂的神情,他迅速打量一下四周,扭頭看清楚牆角長凳上坐的兩個人,嘴角迅速撇了一下,覺得一個太污糟一個太強壯,都不像是模範獄友的樣子。

他猶豫了下,選擇在長凳當中坐下,但是屁股明顯往那個特别髒的人挪了挪。

房間裡又變得鴉雀無聲,偶爾傳來“噼啪”輕響,是昆蟲飛觸到滅蚊燈電罩時被彈飛的聲音。

又等了一會兒,隻聽季保輝從喉嚨長長呼出一口氣來,開始抱怨道:“兩位,吱個聲啊,總不能一整個晚上連個屁都不放吧。”

方舯看出他就是個碎嘴子,閉上嘴比死還難,于是說:“所以你隻是個偷骨頭的賊咯?”

季保輝白了他一眼,顯得很看不起他的樣子,反問說:“所以你又是偷了什麼的賊?”

方舯看着他,慢慢挽起袖口,季保輝注意他強健有力的臂膀,内心馬上明确了敵友關系,決定馬上轉移目标,嘴巴朝旁邊的沈麒努了努,用嘴型問:他幹了啥?

方舯不說話。

季保輝便側頭仔細把沈麒上下打量一遍,再轉頭對着方舯輕聲笑道:“我瞧這個至少得判二十五年,少一年都是占了國家的便宜,一看就是剛從犯罪現場揪出來的,居然還坐得住。”

不料他話音剛落,沈麒就動了起來,隻見他從容不迫地把污穢不堪的外套脫了下來,露出裡面黑色長袖汗衫,脖子根與肩膀連接處明顯地一圈泥漬分水嶺,他看了看手裡的衣服,翻出襯裡處略幹淨的布料擦了臉,再把頭上粘着的幾塊幹泥巴塊拍碎掉,周圍立刻蓬起一陣塵土。

季保輝避之不及,忙從長凳上彈跳起,邊拍身上塵土邊咒罵,方舯反被他逗得笑了。

季保輝更有些下不了台,于是朝着沈麒作勢揚起一隻手,警告道:“當心老子一巴掌拍死你。”

沈麒擡頭看着他,像是第一次發現房間裡居然還有其他人似的,眼睛裡閃着寒晶晶的光,季保輝這種江湖老油子也被這雙眼看得一呆,心想這小子的眼睛好毒,像是能咬人。就這麼一晃神的功夫,沈麒突然站了起來,筆直走到他面前,俯身凝視他,兩人之間的距離頂多塞得進一個拳頭。

近距離看,他的眼睛裡有種深?的光,看起來清秀瘦弱文質彬彬,氣場中卻透露着壓力,季保輝也算是個職業混混了,與他目光相接,頓時有種被獵人盯上的兔子似的壓迫感,雙手緊捏着拳頭,緊張得别說動手,連罵人都忘了。

方舯冷眼旁觀,見兩個人王八對綠豆似的僵在原地,一場沖突不可避免,正猶豫要不要站起來勸個架,卻見沈麒頭一偏,在季保輝耳旁輕輕說了一句話。

一瞬間,季保輝整個人的狀态都變了,隻見他期期艾艾地松開拳頭,勉強道:“唉,你你你,這,這真是……”

不等他說完,沈麒又飛快地在他耳旁加了句話,這回季保輝連掙紮的意思都沒有了,一個勁兒地嘿嘿傻笑。

而沈麒說完話,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面無表情的,冷冷地,轉身回到凳子上又坐了下來。

就這麼結束了?

方舯一頭霧水,眨了眨眼,實在沒明白過來。

而季保輝看了看重新坐得像泥塑般的沈麒,又瞄了眼滿臉懵逼的方舯,自己讪讪地笑,用力解釋說:“這,這人,其實還挺不錯的。”

方舯回了他一個開明的微笑,意思是你請自便不用理會我的感受。

三個人重新坐在一條闆凳上,這下真的徹底沉默了,連季保輝都不想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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