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莉薇娅最後出現的地方,接觸過的人,你們都已經調查過了嗎?”
既然說是要參與幫忙,唐州自然是認真的;尤其是還有系統的任務放在那裡,唐州就更加的具有參與的動力。
而且他其實也很好奇,在奧莉薇娅失蹤這件事情的背後究竟都牽帶上了一些什麼,才能夠讓其足以被稱之為“主線”。
“執法者分出了許多小隊多線并進這一次案件,我們這一支小隊負責的就是來調查二位。”執法隊長回答,“奧莉薇娅小姐最後出現的地點是在她的那一間休息室當中——也就是您和她在交談了幾句之後并未進去過的那一間。”
“如果您想的話,我現在可以帶您去看一看那間休息室。”
這位小隊長實在是上道,唐州對于不需要自己多花費一些口舌就可以輕松的将事情推進下去還是很滿意的。
因此,面對小隊長的試探,唐州微微颔首,并沒有在這上面為難他:“帶我去看看吧。”
“請跟我來……”
小隊長在前面帶路,一衆執法者們将唐州和索爾特爾包圍起來,跟在他們的前後左右前行,也不知道這究竟算是“保護”還是“監視”。
唐州走了兩步,卻沒有能夠走動。他回過頭去,看見是索爾特爾站在後面抓住了他的衣角。
唐州的心頭生出一種詭異的欣慰來。
——還好,索爾特爾這個慣來都沒多少腦子的笨蛋總算還是記住了他的話,并沒有在大庭廣衆、衆目睽睽之下變出個蛇尾來把他拴住、亦或者是張開翅膀來将他困住。
“那個吊墜,你很喜歡嗎?”索爾特爾問,聲音裡面帶了些期待和歡快——畢竟對于任何一個送出禮物的人來說,如果自己的禮物能夠被接收的那個人喜歡,那實在是非常讓人感到開心的一件事情。
唐州:……
淦。
剛剛隻覺得【聖殿】神使的身份好用,忘了【聖殿】所侍奉的那一位天災魔神本人現在就在他的身邊了。
現在要把索爾特爾糊弄過去并不是難事,但是唐州還不得不考慮另外的一個問題:
索爾特爾遲早會恢複記憶的。
到了那個時候,他又應該怎麼和對方解釋自己其實還有把他當初贈送的東西一直都随身攜帶這件事情呢?
唐州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極為兇狠的表情。
“你看錯了,索爾特爾。”他平靜的說,“隻是一個形狀和制式上有些許相似的東西罷了。”
——絕對不能讓索爾特爾發現這個真相,否則他以後還要怎麼樣才能夠在索爾特爾的面前擡起頭來。
他還要臉。
索爾特爾是不會和唐州争辯什麼的。既然唐州否認了,那麼即便索爾特爾已經從那個天秤形狀的吊墜上感受到了熟悉的、疏忽他自己的力量,但是也依舊乖乖的閉上了嘴沒有說什麼,最多最多,是帶着些失落意味的“哦”了一聲。
這一聲讓唐州覺得自己并不存在的良心都仿佛跟着隐隐的幻疼了起來。因此,在少有的心虛和愧疚之下,唐州并沒有拒絕索爾特爾熟門熟路的、自然的過了頭的牽上了他的手的行為。
就當是補償好了。唐州這樣自我說服。
他完全的忽視了自己正主動扣緊了索爾特爾的手指的行為,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 。
***
在執法小隊的帶領下,他們一路直抵了先前曾經來過一次的貴賓休息室。
這裡現在已經被層層的包圍了起來,是連一隻蒼蠅都無法從這裡通過的程度。
唐州他們的到來很是引起了一些騷亂。原本,負責看守和調查這裡的那一支執法小隊是不願意讓陌生人——尤其還是唐州和索爾特爾這種身上攜帶着嫌疑的陌生人進入的,但是當那個同他們已經有所熟悉的執法隊長上去交涉之後,他們依舊獲得了進入的權限。
想來是【聖殿】神使的身份在其中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換做其他任何一個追逐神明的組織的神使來,或許都不可能擁有這樣好的效果。
休息室的門“吱呀”一聲被緩緩推開,如同另外的一個隐秘的世界在眼前初現端倪。執法隊長的聲音在耳邊抱歉的響起:“我剛剛問過我的同事們,他們已經對這間休息室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并且不止一次——但是很遺憾,我們并沒有在這裡發現任何的痕迹……”
他的話都沒有完全說完,就聽到站在自己身邊的唐州輕笑了一聲。
“【沒有任何的痕迹】?”黑發青年重複了一遍他的話,露出一個古怪的笑,“這話可不能這樣說。”
“這裡,分明到處都是手忙腳亂之下留下來的痕迹啊,就像是在光潔的白色瓷盤上所沾染的大片大片黃色的油污,是想要推說自己看不到都有些過于荒謬了的程度。”
“是新手吧?這真是一點也不會收拾和打掃自己留下來的殘穢啊。”
唐州的面上似笑非笑。
而落在他那一雙銀白色的眼瞳深處的,則是唯有擁有神眷的力量才能夠看見的,在房間内的邊邊角角都塗抹滿了的、獨屬于魔神力量的烏黑色的殘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