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始終堅定地站在人類這邊。
“……”謝叙白垂眸不語,将倒在床邊的女生抱上床,給她仔細地掖好被子。
陰魂們随後出現,碰了碰他的手指。
謝叙白回神,環顧滿屋子的黃色符箓,想起來問:“這些符紙不會對你們造成影響?”
陰魂們很是不屑地上下晃動,這種威力的符紙怎麼可能傷得到它們?
謝叙白便安了心,拍拍它們的腦袋:“你們找到了什麼?帶我去吧。”
他之前吩咐陰魂們不要輕舉妄動,這時候突然來找他,應該有什麼重要發現。
屋外雷聲大作,粗長的銀白閃電若遊蛇一樣穿梭在雲層中,烏雲擠壓天空,黑壓壓的不見光亮。
但細看才知道,那烏雲竟是由密密麻麻的怨魂組成的。而那不間斷的雷鳴和閃電,自然是玩家們使出的攻擊招數。
雙方打得不可開交,依舊是玩家占據上風。
可和白天的戰鬥比起來,他們明顯要吃力很多。
不是玩家變弱了,是這些怨魂的力量得到了增強,仿佛在給玩家敲響死亡倒計時。
發現這一點的玩家同樣慌張:“副本在提高難度!”
“可惡,明明還不到第三天,難道是因為我們提前觸發了隐藏劇情?”
玩家自顧不暇,沒有注意到底下的謝叙白。後者借助屠宰場的建築隐蔽身形,一路來到廠房的背後。
這裡更加荒涼,地上全是碎石子,連雜草都很少看見。有一座枯井,可是很久沒用,石磚上長滿青苔,裡面的井水早已幹涸,散發着難聞的腥臭味。
謝叙白打開手機的手電筒,光照入深井,除了石頭就是土,仍然沒有看到需要注意的東西。
見陰魂們一直在枯井周圍徘徊,他沒有多猶豫,拿起捆在木桶上的繩子,用力一扯試了試結實程度,對其中一道陰魂說:“你留在這裡警戒,幫我看有沒有人過來。”
陰魂點頭。
謝叙白将繩子在手腕上纏繞兩圈,望着快十米深的井下,深吸一口氣,學習電視裡看到的攀岩動作,笨拙地下井。
哪知道井壁下面也長滿濕滑的青苔。
“……!”
他一腳踩下去,直接打滑,強烈的失重感傳來,心髒簡直快蹦出嗓子眼。
要不是眼疾手快地攀住井沿,好懸沒有摔成肉泥。
陰魂們急急忙忙托住青年的身體,謝叙白死死拽住繩索,大腦空白兩三秒才緩過來,心有餘悸地吐出一口氣:“我之後要是有時間,一定要去報個攀岩訓練班。”
陰魂們憐愛地拍拍他有些顫抖的手指。
十米看似很深,但下來也就幾十秒。
謝叙白正準備落地,忽然目光一凝,從泥土的新舊區别發現端倪。
他吊在半空,伸出一隻腳,踹向濕潤的新土。
隻聽嘭的一聲,底下竟傳出木闆隔層被撞擊的聲響。
見真有機關,謝叙白眼前一亮,立馬如法炮制,又狠狠地踹上幾腳。
嘭,嘭,嘭——!
木闆終于被踹開,上面鋪卻的泥土唰啦啦往下掉。
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比剛才還要濃烈刺鼻十幾倍!
謝叙白連忙掩住口鼻,閉緊眼睛,如此堅持好幾分鐘,那能熏得人當場昏厥過去的臭味才緩緩散開。
此時繩子也拉到了頭,他大概估摸一下高度,手一松往下跳,落地還算平穩。
這裡好像是個地下室。
謝叙白試着往前走。
沒幾步,腳尖撞到個東西,半橢圓形,質地脆,在地闆上骨碌碌地滾上幾圈,咔嚓不動了。
他低頭看去,又是瞳孔驟縮。那被踢開的東西竟然是個頭蓋骨!
準确地說,是狗的頭蓋骨。
謝叙白腳步刹停,嗅着萦繞在鼻前的血腥味,心裡萌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再次打開手電筒,照亮昏暗的四周。
隻見偌大的地下室,四面八方都堆着貓狗的骨頭,像是被強行從身體裡拽出來,或是用工具分割,部分血肉還粘在骨頭上,随時間腐爛發黑。
沒有完好的骨頭,要麼碎了一半,要麼斷成幾節,不知道是生前還是死後,被人用利器硬生生砸碎。
它們小山似的堆砌在一起,數都數不清,放眼望去,俨然就是一個小型亂葬崗。
“……”謝叙白不忍繼續看,完全說不出話,握緊的拳頭咔嚓作響。
陰魂們牽住他的手指,示意他目光往前。
就在正前方,赫然放着一個保險櫃。
謝叙白連忙走過去,發現保險櫃上了鎖,需要鑰匙才能打開。
正當他想着要怎麼從胖男人那裡搞來鑰匙的時候,陰魂們忽然彙聚在一起,刹那爆發出極大的力量。
随着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竟是硬生生把合金制的保險櫃給砸開了!
成功得手的陰魂們再度散開,在謝叙白的眼前蹦來跳去,似乎在自豪地邀功。
誇我誇我快誇我!
謝叙白見小家夥們如此能幹,驚喜地誇道:“幹得真棒。”
被誇獎的陰魂跳得更加歡快,腦袋都高挺了不少。
隻是發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可能已經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謝叙白沒有耽擱,伸手探入破開的保險櫃中,取出一本書。
書頁表面泛黃,沒有書名,看着已經有些年頭,入手竟隐約透着絲絲浸入骨頭的涼意。
再一翻,書中都是些古文字,晦澀難懂,但借助那莫名的念白,謝叙白閱讀起來毫無障礙。
【我看到書中記載:狗生性忠貞,于萬衆馭物中當為上乘,隻可惜身為牲畜,愚智不開,力量有限,若能以秘法馴化……】
謝叙白的瞳孔倒映着那些文字,心髒撲通撲通越跳越快。
他終于知道胖男人曾經做過什麼,也終于找到了幫平安脫困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