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當與江海平說過的話無關。
是她自己來到這後……感覺有什麼地方,有詭谲陰險的東西潛藏着,蠢蠢欲動。
就在此時暮江忽然道:“我幾年前,還是煉氣八層的時候,見到個人,要不是被他驚了一下,也不至于不敢認你。”
“誰?”沐寒的思緒被打斷了,卻想不出這其中的關聯。
“不知道,不認識。”暮江搖頭:“就是偶然碰見,擦肩而過那種,當時我以為是碰見你了,但細看發現不是。”
“和我很長得像?”沐寒心裡有些警惕起來:“哪兒遇見的?”
可别是什麼人故意假扮她。
雖然她想不通有什麼人會有這個動機。
“就在我們造化谷裡。前兩年造化谷辦百丹集碰見的。不知道是哪家的——應該是築基期的長老。反正我當時看不透他。”
幾年前的築基修士?
那應該更沒可能是假扮了。沐寒略微放心。
長得和她很像應該隻是巧合。
“一點兒不像——說誇張了,但真的不太像。”暮江輕輕晃了晃腦袋:“和你現在不像,像你小時候,而且得是我剛認識你的那時候。就是那種像法——同一個人小時候和長大了的那種像法。
“而且也隻是乍看一眼像,多看一會兒就不像了。”暮江已經意識到了沐寒擔心的問題,着重說道:“放心,我現在又碰見你了,再回想那個男修士,你倆現在一點都不像的。”
……男的啊。
沐寒徹底放心了。
沐寒十三四歲的時候,可能與經曆有關,她确實有種偏向男孩子的硬朗面相,現在長開了,一些過于剛強的特征還在,但不至于模糊性别了。
暮江錯認可能與此有關。
暮江等造化谷來人住在城裡東邊的酒樓裡,劍派一行人則住在南城的一間客棧。
沐寒和暮江也算是久别重逢的好友,兩人在城裡轉了大半天,到入夜,沐寒說自己必須回去了,才分開。
剛出門,溫淩寒沒太拘着他們,但單獨行動的時候,不提前打招呼,半夜還不回去,未免就太不懂事了。
等回了客棧,沐寒就看見大堂裡已經一個客人都沒有了,她前腳進屋,後腳夥計就上闆了,顯然是就等她回來了。
虧她還想着上闆了就自己翻回屋裡去,不打擾任何人。
到底還是麻煩人家了。
接着她就收到了溫淩寒的傳音。
“小寒,過來一下。”
沐寒上樓途中,聽見同行的其他人也各有動作,應是都收到了溫淩寒的傳音。
溫淩寒要說的隻有一件事。
造化谷作為東宋國上宗,目前有築基修士組成的使者團在此盤桓。
劍派一行人行動間要注意分寸,莫要鬧了笑話,發現了異常要聯絡溫淩寒,由溫淩寒去轉告造化谷,若非十萬火急,不可越俎代庖。
又說讓幾人在東宋國再适應一日,可以禦劍去别的城市看看,後日早上他們就離開東宋國前往下一個國家。
沐寒不知道,溫淩寒此刻的感覺,和她白日時是一樣的。
溫淩寒也覺得,這東宋國,有種奇怪的不和諧感。
這是一種大環境氣場的變化。
有些邪。
但這是造化谷的地盤。
造化谷的嫡系、直系築基士眼下就在此處。
溫淩寒不能越過造化谷去查什麼。
她若是自己來的也就罷了。
可現在是帶劍派任務,帶着劍派的新晉築基士來的。
這就不方便有所動作了。倒不如直接略過東宋國,繼續去其他的國家訪察。
不過看造化谷來人的樣子……一群年輕人,好不容易才出來了一趟,他們應該會在附近遊玩很久。
帶隊的還是他們外務堂靠譜的老牌修士。
如果有不對的地方,應當會很快發覺吧。
離仙城近的國家,基本都和仙門或者仙城大世家有些聯系。
而劍派,每個近疆的國家,都有派人暗查。
這談不上冒犯。
但如果人家上宗的築基士在,劍派的築基士還來指手畫腳,就逾越了。
——當然,它們自己家的上宗發現不了問題,回頭被人發現了,丢臉也隻能認。
大逄國的上宗是道音宗,大逄國淪為邪修老巢,還成了巽丘金丹邪修的臨時洞府,而皇室還對此知情,道音宗臉都丢到家了。
劍派金丹鏡如初歸宗取道,結果死在大逄國,這筆帳劍派也是要和道音宗算的。
大逄國主的曾叔祖是道音宗的築基長老,事發後,已經被道音宗的洞明府羁押審查了。
道音宗的洞明府,相當于劍派的執法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