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六階法器還是八階法器,按常規的反擊力度,在王道晨窺探後,都不會給予太重的反擊。
但沐寒那次伯賞下了黑手,林緻用這次則又有沐寒動了殺心。
前後兩回王道晨的傷都格外重。
沐寒那次沒人注意,林緻用這次所有人都确定王道晨識海崩解。
如果真是被高階法器反擊所緻,那王道晨出手時必然狠極。
不知真相的人都是這般作想。
“也不一定就是被林道友的法器打傷的。”桑渚蘭說完,自己都不太能相信:“若是有人要跟我們所有人過不去……他一開始暗算的就不是王師兄,那後面,哪怕是在林道友和須道友身上碰了壁,也該是還在咱們幾個身上打主意吧。”
不是出手就處理王道晨這個領頭的,反而先攻擊弟子,這說明暗中的人無所謂驚動不驚動王道晨。
“王道晨有問題。”紀湍流換了稱呼,看向藍琴思:“早上須道友鈴铛響起來的時候,他在說溫師姐的事情。也在打聽溫師姐的事。”
“王師兄剛剛也是在和我說大師姐的事情。”林緻用一隻手還扶着王道晨,下意識抓緊了一下。
“對,你剛剛說過。”紀湍流點頭。
“他可能想通過閑談來讓你們放松警惕。”藍琴思擡手,将王道晨的儲物容器都摘了下來,但沒有動,隻是拿了幾張符把它們封了起來:“他想做什麼,我們無從得知。但現在必須盡快回宗門了。”
回了宗門,換專人來查王道晨背後的事情,由宗門來檢查王道晨的儲物容器裡是否有不妥的東西。
王道晨可能沒問題,也可能有問題;但不管怎麼說,他們在這裡瞎猜,都隻能給自己找麻煩,于正事的進展無益,也會給自己增添危險。
隻有回了宗門,他們才是安全的。
“回宗門?”提前回去,這也正是沐寒的目的之一,但她還有事情沒辦完,“可是……”
“須師姐說過要回家。”劉雲疆道。
這一點,另外六人,以及已經離開的溫淩寒都知道。
閑談的時候沐寒提過。
”老紀——”藍琴思一開始想說,自己帶隊回宗門,讓紀湍流和沐寒往沐寒家裡那邊去一趟。
但轉頭就想起,沐寒說她離家十來年了,眼下年紀在凡人這邊也老大不小了,時隔多年帶個男人回去不是個事兒。
哪怕紀湍流不露面,這一路他們兩個孤男寡女的,怕也是尴尬。
畢竟他們之間,不像她和紀湍流,已經是共事二十年的老熟人了。
但換一下,讓紀湍流帶着王道晨和其他人回去,自己陪沐寒走一遭,也不大對勁。
她有點不放心。
再有就是,她跟紀湍流,兩個人隻留一個,回去路上若有些意外,可能照應不了其餘的人。
于是喊過紀湍流,她就停下來了。
沐寒卻道:“要不你們先回去,我一個人去蜀薊國。”
藍琴思有些猶豫。
後道:“或者我們先和你一起過去,也就是一個月的路程了。”
沐寒聽她這樣說,就明白,藍琴思心裡已經認定王道晨有問題了,她認定現在周圍沒有外部威脅跟着他們。
這個發現讓她徹底放下心來。
紀湍流卻道:“不妥,如果真是王道晨自作自受,”他看了沐寒一眼,再看王道晨,擔憂之情溢于言表:“咱們識海肯定都及不上這位老牌的築基後期。”他當年剛來劍派的時候,王道晨就是築基七層了。
桑渚蘭道:“你怕他識海其實還沒有徹底崩解,耽擱上一兩個月,在我們不知道的時候自己恢複了?”
“是,”紀湍流點頭:“萬一呢。”
“也對,而且須道友這麼久沒回家,總不能看一眼就立刻又走了。”桑渚蘭又道。
藍琴思聞言,也覺得确實不該這樣耽擱:“或者,我們現在回去也要不了多久,十幾天足矣,須師妹你先和我們回去,等咱們把王道晨帶回仙城,讓他們回劍派,我再和你一道去那邊?”
多一個人未必能多出來多少力量,但發生意外總歸多一個傳信,也多一些轉圜的餘地。
沐寒沒想到藍琴思能替她考慮到這地步,但感動的同時還是拒絕了:
“我一個人來去隐蔽,不惹事不管事,路上隻求速去速回,應當沒什麼關礙。而且,師姐,我是真怕一回仙城,劍派就把咱們全留下,再不讓動了。”
确實有這個可能。
藍琴思默然。
王道晨不管有沒有問題,現在出了這種事,劍派肯定要問訊他們這些同行者。
哪怕她和沐寒到了仙城立刻就走,也有很大可能會被劍派執法堂稽查長老追回——
沐寒正等着藍琴思回應,卻見藍琴思忽然擡頭,直直看向她雙眼。
目光如炬,令人心驚。